李家庄子中,李易今天没闲着。
今天他给小宝宝祝贺,病好了,彻底好了,抗生素对这个时代的人太好用了。
小家伙自己也顽强,似乎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依恋,不愿意轻易离去。
明明生着病,却一直很努力。
努力地喝奶、努力地睡觉,扎针都不哭了,只要有一点点小事,就会很开心。
作为医生,李易知道乐观的患者未必会最后活下去,但活下来的人,通常都很乐观。
西方的安慰疗法,在此刻的大唐早就是成了一个专科,早他们无数年。
西方的按摩,在大唐这里也是常科。
这两种疗法在西方出现的时代太晚了,当西方的人拿出来的时候西方才承认,结果转头却发现,中国千年多前就在玩。
今天他换了新衣服,被李易抱在怀里,藕一样的小胳膊抬起来,指着一样样东西,认真地说。
“藏(床)、当(灯)、洗(纸)、忙(门),咯咯咯!”小家伙觉得自己好厉害。
“太厉害了。”李易亲宝宝,小家伙笑得更欢,胖乎乎的小腿动了动,转头亲李易。
“就这一刻,为你付出再多都值得。”李易把脸贴在孩子的脸上说道。
出了门,王兴六个人得到消息也过来了。
过年一段时间,有不少人成为了大体老师,过年的时候特殊,心情了、天气了,影响因素多,所有人就……
王兴六个人恨不能哪一家说死了人,他们就立即把人抢过来交给李易。
他们始终觉得,十个人说死了,抢来应该能活下一两个。
可惜他们不敢,就看着放在那里,直到被埋,再挖出来,李易表示无能为力。
李易知道,这种尸体停放就是为了预防假死。
放的时候棺材盖不关严,甚至是不关上。
然后一群人在那热闹,还有人哭,包括鸡打鸣,就为了唤醒可能假死的人。
包括嘴里含铜钱,铜钱的另一边连在手上,双脚系细的线。
如果铜钱脱落,很可能说明这人的手动了,双脚的细线断,说明脚动了。
看上去放尸体好几天是愚昧,其实并不是,古代的人家早知道有假死。
就算是到最后埋的那一刻,依旧不放弃,还是哭喊着。
想在这种情况下弄出一个可以救的人,实在是太难了。
孩子是因为不吉祥,才早埋,不然也轮不到他来救。
现在活了,王兴六个人眼泪吧嗒吧嗒掉,不再有任何负罪感,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他们拘谨着,轮换上来抱抱孩子,小家伙很给面子,一直在笑,被看上去不是很熟悉的人亲了也不哭。
他越是这样,大家越喜欢他。
“东主,朱邪金山请见。”宋德跑过来,对李易说,然后把脸凑到小家伙面前。
宝宝往后躲一躲,等看清楚来人,又向前探脑袋,吧唧亲宋德脸一口。
宋德顿时飘了,扭过头去看胡二娘子。
胡二娘白了他一眼,过来伸手学着别的妇人的样子接过小家伙。
李易整理一下身上的白大褂,前去迎接朱邪金山,人家是少数民族头头,为了民族和谐,必须给予绝对的礼节。
当他见到朱邪金山的时候,还看到了很多其他差不多的人,就是那种风霜写在脸上的人。
那些人看到他的衣服,有的皱眉头,有的对他比划拳头,显然不满意。
知道他是朝请大夫,不穿官服,穿的这是什么东西?
李易丝毫不在乎地回瞪过去,我穿白大褂还不够尊重?这身衣服,即便是开大会,我都敢穿,谁敢说我不是正装?
我听诊器都在脖子上挂着呢,我代表的是一个群体。
“李东主,他们是西突厥十姓之人。”朱邪金山介绍。
“金山头领,最近可还过得舒适?”李易换上笑容,他没搭理什么西突厥十姓的人。
资料显示,对方都投靠大唐了,被杀的。
被突厥自己人杀的。
丧家之犬敢歧视我这身白大褂?我换上官服也是从五品上的朝请大夫,大夫(dafu)是不是就是(daifu)?
李易很不要脸地把两个职业给往一起合拢。
他就喜欢这个什么大夫的官职,郎中了、太医了、医博士了,他觉得距离自己遥远。
西突厥十姓的人刚开始愤怒,觉得这个庄子的东主不尊重人。
过了不到半刻钟,就觉得东主人挺好。
因为庄户上来了,原来的老兵,加上新的一百军户,穿着甲、拿着横刀、持着弓弩出现。
一下子就和谐了,什么问题都木有。
关键是后面还有四十多骑准备随时冲锋的人。
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