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加油!”
庄子溜冰赛场周围的观众依旧给选手们鼓劲儿。
别处冰车场地上面的小孩子多了起来,有的家大人一早把孩子送来,转身离去,有事情忙。
给张家村子留下钱,说天黑前来接。
他们发现好地方了,孩子没处玩,白天跑来跑去,自己想喝个酒什么的都不可得。
正好庄子有玩的东西,冰车不要钱,吃喝才有花销。
庄子有人负责照看孩子,太省心了。
给张家村子钱,是午饭钱,在庄子里吃串儿,从中扣。
一般都是男人找借口带孩子干的事,妇人却守在旁边。
有的孩子则是自己来,到地方不花钱滑冰车,不花钱喝涮串的骨头鸡汤。
这些孩子属于家中经济条件不是很好的那类,大人没时间管,邻里的大孩子招呼一声,带其他孩子一起出城。
天刚亮、城门刚开就出发,蹦蹦跳跳走一段路,看到有马车或牛车跑过去扒车。
有的赶车人心疼牲口,空甩着鞭子赶。
有的却看空车,任凭孩子们乘一段路。
半个时辰左右从城里到庄子,先喝汤,暖和暖和,再去玩冰车。
“东主不管?”黄柏发现情况,问青松,他觉得自己的名字和青松相配。
“管,到了晌午,东主会管一顿饭,孩子们聪明,才几天的时间就知道情况了。
别的有钱人家带孩子来,没钱的自己来,庄子上的冰场多,足够他们玩耍。”
青松带着黄柏熟悉可拖拽的箱包,在孩子玩耍的地方休息,喝口汤,不然还得回去喝热水。
“我是问东主不驱赶?骨头和鸡熬的汤也是钱,里面还加了盐和调料。你看,还有碎肉漂着。”
黄柏纠正他的意思。
“孩子好不容易有个安稳的玩耍地方,赶走了他们去别处滑冰,掉冰窟窿中,该如何是好?
咱东主是有钱人,邻里四方必须照看到。别处的富贵人家能施粥,庄子给顿饭,好叫人知道东主心善。”
青松给黄柏讲,大唐各处有钱人,修桥补路要出钱。
同一县的邻居家红白喜事要出钱,有时还得出人手。
开酒楼的有剩菜剩饭,装在桶里晚上拎出来,给乞讨的人吃。
行乞的人一般都是抢着吃,从泔水桶里捞。
如是做,万一有事,招呼一声,才有人帮忙,不然比如家中着火,别人看热闹也不会伸手。
青松他们懂,东主维护一个好名声不容易。
“叫那些孩子用热水洗手,拿刷子把手刷干净,抹上护肤膏。”李易的声音出现在两个人身后。
“是。”青松想都不想先回应,黄柏则吓一跳。
青松过去招呼:“都过来洗手,有肥皂,洗了晌午给吃饭。”
一大群孩子听了,扔下冰车和钎子跑过来。
一个个脸黑手也黑,还有经常洗不干净留下的跟皴差不多的痕迹,其实有皴。
还有的淌着大鼻涕,不时往回吸一下。
李易看着,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同样的情况,大拇指下面的地方总是洗不干净,用热水泡了都不行,必须拿刷子。
然后脖子也黑,洗脸的时候不好好洗。
反正当时的孩子都差不多,不像后来,一家家的经济条件好了,住上楼房,小孩子变干净。
“把东西放好,放好。”那边有大孩子喊,冰钎子和冰车随意扔,大孩子怕惹了东家不快。
有一个喊的,其他跟着喊,小孩子们又跑回去。
不管他们平时有多‘野’,遇到富贵人家还是害怕,尤其是李家庄子。
之前他们喝汤是在旁边等,等庄户给盛,不敢上前,怕同样吃串的富贵人家的孩子嫌弃。
等刷完手和脸,抹上了护肤膏,顿时觉得自己不一样了,往前凑一凑。
然后……别的孩子还是嫌弃。
一边嫌弃穷人家的孩子,富贵人家的孩子一边跑去让换水洗手洗脸,等着抹护肤膏。
李易在孩子们中间溜达着看,站到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面前,观察一下,孩子总是用舌头把上嘴唇的地方顶个包出来。
“张嘴。”李易轻声说。
孩子张开嘴,牙也没刷过,不敢出气。
“医药箱打开。”李易又说。
青松跑过来,熟练地开箱,选了一个小箱子打开。
李易从中拿出来一个钳子,碰碰孩子的左边门牙。
“给你准备了好吃的,就是……好了,别舔了,咬棉花,一会儿吐掉。”
李易说着话,钳住孩子的牙给拔下来,到换牙的时候了,牙齿总动,孩子就舔。
孩子咬着棉花球,眨眨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