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鹿鸣一时语塞。
她转动眼珠,嘴里发出无意义的长音,认真思索之后说:
“流浪,不是流放,只是自由的活着而已。流浪和家养,对猫来说,只是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而已,不存在哪种更高贵。”
“无非就是看猫愿不愿意给自己找个铲屎官咯。有的猫生性爱自由,就想浪迹江湖、自由自在,野惯了,何必觉得他们就是风餐露宿、孤苦无依的小可怜儿呢。”
“说不定,他们看着困在几室一厅的肥得无法动弹的家猫,还会嘲讽奚落,甚至是可怜呢。”
南明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她明显是在回避另一个问题。
善解人意的南明此时应该识趣的跳过这一帕,换个开心的话题,但他并不想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执着地想要知道她的答案。
是和以往那些女人一样装圣母?还是假装和他一国严词谴责?他真的很期待呢。
这个和韩世宇最亲密、最与众不同的女人,到底会不会给他惊喜,这样他也好决定要不要给她一个惊喜。
于是他直截了当的问:“那人呢?无能的未婚妈妈生下孩子,对孩子公平吗?”
鹿鸣小脸一皱,苦着脸为难的想着这孩子怎么这么犟这么拧呢,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母亲和孩子之间,哪里能用公平来衡量。”
“如果非要谈论公平,是不是要先考虑母亲在生下孩子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不公平呢?你知道生下一个孩子需要多大的勇气和代价吗?”
鹿鸣一边拿过水瓶给他倒水洗手,一边说着。
“不管是动物界还是人类社会,女性或者雌性分娩一个孩子,都会对她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甚至死亡的例子也不少,尤其是古代的女子很多都死于分娩中。”
“所以,每一个母亲都是拼着自己的命不要了的精神也要生下孩子。这样的勇气难道不值得我们去歌颂母亲吗?”
“这是生理上的问题。其他的,主要就是经济问题,或者说温饱、生存问题。”
南明点点头,接过水瓶给她倒水洗手。
“很多未婚母亲觉得为了孩子可以负起生活的重担,但是谁又能预料以后的事情呢,没有人能未卜先知。人都是有一个承受的限度的,绝望的时候人是连自己都会抛弃的。”
“母亲有时候没有孩子想的那么坚强,我也曾见过我妈妈晚上一个人偷偷掉眼泪,躲在阳台不让我看见。”
“我以前总认为十八岁之前父母就应该无条件的对我好,不然就是犯罪。现在我不那样想了,父母的爱不该是无私的,应该是有条件的。”
“我们不能习惯索取,就认为他们的付出是天经地义的。当他们对我们失望的时候,还去指责他们自私。一个小生命自诞生在世上,唯一能对他的人生负责的就只有他自己。”
“不管以后他的人生有多少坎坷,总不能把所有的困难不幸都怪罪到那个用生命把他带到人世来的母亲啊。她也是想让他感受到温暖和幸福才生下他的啊。”
“人的眼睛为什么长在脑袋前,而不是长在脑后,就是让我们向前看啊。”
南明长吁一口气,表情不喜不悲。
看来他的惊喜还得再等等。
鹿鸣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一大堆,把自己都要绕晕了,生怕自己的想法伤害到了眼前这个仿佛有很多故事的弟弟。
赶紧打住:“哎呀这个话题就很大很复杂,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是瞎聊,你千万别多想。”
“没有啊,我觉得小鹿姐说的挺有道理的,真的。”
又变回了那个乖巧懂事的南明,仿佛没有经历任何不幸,眼睛里没有一丝阴霾,这辈子只走了花路的南明。
鹿鸣看着他,莫名有些心疼,心想这孩子不会真有什么故事吧?
转念一想,算了,还没熟到那份上,不瞎问,不揭人伤疤。
大手一挥,勾住他的肩膀,热情地说:“饿了没?吃饭去!姐请你吃肉!”
鹿鸣摸摸少年的胳膊,轻锤他的胸膛,嫌弃地说:“你这身板太单薄了,要多吃肉才行。”
“好,都听小鹿姐的。”
少年按着被锤的地方,乖顺的说着,拿出帽子和口罩戴上。
鹿鸣怪道:“吃个饭至于吗?怕自己太帅引起交通瘫痪?”
南明戴好后朝她发射了一个wink,顿时鹿鸣不说话了,低下头暗道此子妖孽!
***
在附近吃了顿烤鸭,南明送她去车站,两人边走边聊。突然鹿鸣兴奋地扯住他的袖子,指着旁边说:
“你想玩这个吗?我好久没玩了!”
南明疑惑的看过去,原来是游戏厅摆在外面的街头篮球机。
“唔,篮球我只是偶尔打下,但是从来没玩过这种篮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