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莳将灯关上，只留了一盏摆在床头的夜灯，然后轻手轻脚地躺在了少年身边。

夜色如水。

今晚的月亮的确不错，窗帘有一半未拉上，清冷的月色透过窗户渗进来，流淌进屋子里，空气中细碎的灰尘在月光下像是颗颗碎钻，闪着微光。

床上的两人呼吸沉稳，睡得香甜。

该隐不知什么时候飞了回来，可惜没给她留窗户，家伙只能站在窗台上，肉嘟嘟的脸贴着窗户，五官和肉肉被挤压，留下几个印子，眼巴巴地看着床上安静入睡的两个人，泪目。

为啥潇潇也不给她留个窗户啊！

这是都把她忘了吗？

该隐觉得自己大概是最惨的一个透明配角了，都没人喜欢她。

转身，一个屁股坐了下来，瘪着嘴，在窗沿上画圈圈。

好怀念以前被那些老家伙伺候前后的日子。

午夜。

穆莳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睡眠本就浅的他立刻醒了过来。

睁眼一看，就瞧见一个黑不溜秋，毛茸茸的脑袋枕在他的胸口。

是顾俟潇。

而少年的胳膊和腿紧紧地缠着自己，像是在抱一个大型玩偶。

穆莳试着动弹了一下，无奈稍微有动作，顾俟潇嘴里就会嘟囔一句，然后继续缠得更紧。

男人不敢动了。

少年的身上很好闻，似乎是沐浴露的味道，此刻一缕缕地萦绕在穆莳的鼻尖，明明只是没有什么杀伤力的香气而已，却给他的神经带来了巨大的折磨。

穆莳的呼吸都灼热了起来。

顾俟潇的身子很软，跟自己一点儿也不同。

他不知道是不是刚满十八岁的少年身子都这么软，这么……诱人。

穆莳喉结微动，眸光微暗。

再等等，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饶是自己精神再怎么控制，也压不住身体的正常反应。

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人。

他咬破了舌尖，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用痛意使头脑保持清醒。

如果现在把少年给办了，不仅顾俟潇会怪他，穆莳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

可就是飘荡出的这一丝丝血腥味，让原本还在睡梦中的顾俟潇猛地睁开了眼睛，一片赤红。

“血……”呢喃了一声，逐渐抬起了头，血瞳定定地看向血腥味飘来的地方。

穆莳看着那张精致清冷的脸，呼吸一滞。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先祖的古籍里，血族是最美丽又致命的生物，那双血色眸子里闪着的光，妖异又危险。

像是盛开在黄泉路边，奈何桥下的彼岸花。

明知其代表的是死亡，却也依然为之沉醉。

顾俟潇的眼神冰冷，整个人一个翻身，跨坐在穆莳的身上，莹白的月光撒在她的半边侧脸上，美得惊心动魄。

血族是黑夜的宠儿，月光与他们为伴。

“潇潇，你醒了？”穆莳试探地问了一句，想要让少年从他上方下来。

这样的姿势，让他原本就燥热的身体更加控制不住了，血液往下涌，可惹火的家伙却丝毫没有察觉。

“血，好香。”她微微张唇，舔了舔唇瓣。

穆莳咽了口唾沫。

突然，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指尖的温度微凉。

顾俟潇眯了眯眸子，轻嗅了嗅，另一只手抚上穆莳的脸颊，从额头到鼻尖，最后停在那两片薄薄的唇瓣上，流连着，摩挲着。

“是从这里。”

翻身农奴把歌唱，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