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来,不能急。
游说之事,得小火慢炖,倘若急了,这汤溅出来,倒疼了自己。火侯到了,事也就成了。
王楷在心中喃喃着,主公与高顺将军,可得撑住啊。
这退曹之战,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必然是艰难的。纵然已经胜了曹操一局,然而徐州的兵力的确还不足以能够完全傲视曹操。
周瑜与孙策是想打听吕娴的本事,倒忘了孙权,事实上二人也并不将王楷所说的什么帝王之像的胡扯之言放在心上。
二人皆不是信这些的问题,他们只信实力。
然而他们不信,不代表旁人不信。
至少,他们的嫡系是信了,信了以后就犯嘀咕,自然忌惮起孙权来,一则不能让孙策有闪失,二则,也不能让孙权把握大权,倘若真的有什么事,他们这些人,算什么?!
不过这心思隐秘,都不说透罢了。
孙权也不是完全无知无觉,他虽懦弱年幼,可到底也不是完全不懂这个微妙,因此也知道自己此生只恐与军务无干了。
他也不是那黑了心肝的盼着孙策死,然而,却也深知这王楷一言,算是断了他的路。
甚至往严重了说,是挑拨了兄弟的关系,其实是扎下刺,毁了他的前程,以往就算孙策真的有事,因着今天此言,孙策的嫡系还敢扶他吗?!
不可能了。
哪怕防着今天的这话,未来的局面,哪怕扶另一个没有今日之嫌隙的,都好过于他。
孙权一回去,就想病了。
他自小是吴太夫人养大的,一见他不好,心中急的跟火烧一般,此事哪里还能瞒得住?!
侍人早将此事一五一十的给说了,吴太夫人一听,还了得,暴怒不已,道:“黑心的什么使臣,信嘴胡沁!竟敢挑拨兄弟关系,我夫早死,老身养了这两兄弟多难为,那个使者,分明是想搅合的我孙府不宁啊……来人!来人!”
她将头杖给噋的闷响,道:“去绑起来,塞了嘴去沉江!黑了心肝的什么使臣,这是诅咒我不得好死呐!”
说罢便是要哭,一时在后堂闹了起来,有要去捆人的,也有要去通知人的。一时报到孙策处,孙策头疼极了,少不得要去后堂劝。
他是不当一回事,然而吴太夫人气的浑身直抖,哪个是傻子?!这分明是不安好心,埋下一颗种子。
她的儿子她知道,孙策是万不可能因此而忌惮他弟弟的,可是他身边的文臣武将呢,就不好说了……
这其中的机锋,可以说凛冽来形容,他们这是想要毁了兄弟关系,以及孙权啊。
别说他现在小了,但凡以后大一点有点风吹草动,哪个不防?!
至于什么前程,啥也别想了,顶多是个富贵公子的份。
“母亲!”孙策道:“不过是一胡言乱语,何须当真,如此计较?!”
吴太夫人见他不当一回事,也不愿杀使者,一时气的爆哭,道:“你父亲留下你们兄弟,不是叫外人这般挑拨的,以后他顶着这预言,叫他如此立足?!你若心疼他,立即杀了使臣,封了嘴,这事才是真的了了,儿啊,你不知人言可畏的道理,人言可杀人啊……”
孙策并不以为然。
他这样的格局是不会将这种话当真的。
史上孙权能用亲妹妹使美人计赚刘备,然而若换了孙策,他是绝无可能用这样的计谋的。
孙策自负,姻亲是下下之选,这样不入流的手腕,他看不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将这话放在心上,所以十分不以为然,见吴太夫人不依不饶,反而劝解道:“骨肉兄弟,岂因外语而生份生忌,母亲未免太小看策了,母亲勿忧,儿子定不会对权儿如何,”
此时的孙权还年幼,并未加冠取表字。
吴太夫人见他如此说,一时之间竟哑口无言,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上不上,下不下的。一时气的了不得。
看样子,是不可能杀使者的了。
吴太夫人一时恼的不行,她勉强不得孙策,更做不了他的主,一时迁怒起来,便道:“好阴毒的计谋,偏生扎在人身上,连疼都喊不出来,这徐州吕布,老身算是领教记住了!”
说罢咬牙切齿的泪流不止。
孙策劝了半晌,才算是劝住了。
回了屋看了一眼孙权,见他脸发白,眼神呆滞的躺着,便道:“长兄如父,有兄长在,必不委屈了权儿,何须因他人无稽之谈而在意?!”
孙权看着他一脸濡沫,他是钦服这个兄长的,然而此时,多多少少带了些畏惧……
父亲惨死,江东当年眼看着便是要塌了,是年仅十七的兄弟一力将之担了起来,扛起了江东的一片天。江东人人都服孙策,便是父亲的老臣武将,也没有不心服的。
便是家中的兄弟姐妹以及自己,也是佩服的。
甚至于吴太夫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