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的感觉,像个漩涡,把人卷入,连挣扎也如此的无力。
陈登与其说是来落井下石,不如说,他只是想来单纯的看一看杨弘。
纵然曾经为敌,也纵然,曾文人相轻!
两人默然良久,竟生出一股难言的默契来,杨弘对陈登道:“元龙愿投何种样人为主?!”
“只要不是吕布与袁术,都可……”陈登道。
“……”杨弘嘴角一抽,这是摆明了看不起袁术与吕布了,还将这二人摆在同等的台阶上一视同仁,那吕布是个反复小人,怎么配与四世三公出身的袁家相比?!
杨弘险些没气出好歹来,脸色变了又变,终究是忍了没暴怒。
这种境遇之下,若是还能吵起来,也算是奇葩一件了。
陈登心里其实也是茫然的。
杨弘被他气到了,所以剩下的话他也不说了,本来是想夸一下吕娴,让他还是考虑一二的,别拗着的,看他这样狂放,这话便懒得说了,他尚自顾不暇,哪有空理会他的不甘与挣扎?!
杨弘黑着脸,一径沉默。
陈登预感到他会说什么,所以将话堵死,剩下的只有尴尬,他起了身,拱了手告辞出去了。
杨弘看着院门带上,看向上方的一小片天空。
他已经预感到了,陈宫用了一块看不见的大肉,要将袁军给钓死了……
想到此,担忧的泪如雨下,“主公,都是弘之失,弘之贪功也……”
“吾终不如陈元龙多矣!”恐当初陈宫使计时,这陈登就已经明白了,而他杨弘,却是真的中了计!
杨弘闭了闭眼睛,虽为陈登可惜其才,却也庆幸他幸亏不服吕布,不能为他所用,若不然,他加上陈宫二人,哪还有袁术的用武之地?!
陈登面无表情的出来,走到巷子里,他不是不知道有人盯着自己,习惯了,也就不以为意了,天已过正午,他走到了北城门,那砖石下面全是血渍,有很多兵士正在清扫,然而依旧能看到很多的可疑的血渍,还有残肉之类的东西,陈登脸色微白,转身想吐,终究是忍住了,只是没再往前走。
周围全是百姓,有些百姓还带着笑的,他们昨晚一夜未睡,眼睛下面全是青黑,却依旧不妨碍他们的兴奋与看热闹的闲情。
兴奋着胜利,还有看热闹的轻松心情。
吕布打了胜仗,前线战事有利,而此城也守得住,他们便不怕了。
他们只是希望能活下来,城能守住,就能够活下来,只有这么最最简单,也最最难,在这个乱世朝不保夕的最为原始的奢望。
所以,这些百姓,不怕苦难,不怕死人,不怕血,不怕战争……他们只是怕没有半点的希望。
他们不仅不避讳血渍,甚至还有人大胆的去帮着清理街面,路面,还有官兵在修补损坏的屋顶,烧掉的茅屋顶,他们也都很快加入去帮忙,或是扶梯子,或是递草送上去,或是敲敲打打,寻到修补的木料……
陈登一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吕布与高顺,俨然在百姓心中已树立无比的威望,像山一样高的存在。
他们提供了庇护与安全,而百姓已经心服。
他的不喜与反抗,消极抵抗还有意义吗?!
陈登站在这里,更加茫然了。
天渐暗下,已至黄昏,城上突然响起鼓来。
百姓们骇了一跳,道:“敌袭!这淮南袁术,怎么像狗皮膏药一般,打也打不走!昨晚刚吃了大亏,怎么今天又来?!”
有义士气愤的道:“这是想趁温侯与女公子不在徐州,趁火打劫想夺下徐州呢?!”
“这狗贼,也不看看守城的是谁!昨日的亏还没吃够,今天还要再战,这是逮死了要咬住咱们的城了……”
“我看城主一日不归,他便一日不还兵,”有老者道:“都说狼难驱,野狗难缠,这袁术亚于这二者之间,想要打跑他,也得等主公回来以后了……”
“为何?高将军的实力,完全可以灭掉袁术的精锐,昨夜的战争多酣畅?!”有百姓不解的问老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