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点点头。
他感觉到了吕娴对指望外援是不抱有希望的。这样的品性,是一大优点。
若要成事,光指望外援是愚蠢的。
但是却也不能完全放弃这一方面,哪怕不能争取到外援,也不能不顾外交,能不树敌是最好的,能有外援自是更更好的,便是两者皆不能有,至少,能破了别人的外援之策谋,也是中等策谋了……
其实不光吕娴如此,曹操心中也是清楚的,真正能战胜吕布的主力,依旧只在曹营身上。
袁术之兵,只是希望能分去吕营注意力,可让吕营首尾不顾,露出破绽而已。
徐庶笑道:“庶若是袁术,便绝不会此时加入战局,然而,他这个人急功近利,又太贪心,会不会做出精准的判断,很难说。倘他真的一时贪利出了兵,届时,还需要使君多出力,分兵去抵挡袁术。”
“这是自然。”刘备义不容辞,又道:“倘袁术袭后,徐州局势刻不容缓也。”
徐庶一笑,道:“袁术要徐州,贪于土地,而孙策要玺,寿春后方又空虚,如此天赐良机,孙策未必不肯动心,而刘表若见孙策动了,他焉能不动?他们二人不光有杀父之仇,更有地利之争,使君,这局势,瞬息可变。”
刘备点首,想了一想这局势,只觉纷繁不已。
而徐庶和吕娴却对这局势之变,有足够的策谋与应对之法,仿佛无论怎么发展,他们都能游刃有余。
“将近七月已,”刘备道:“快入秋了。”
汉历七月,其实很快会转冷,秋风来的很快。农历七八月,已至秋收的季节,秋收一过,隆冬必至。
“元直以为,若要破曹,最迟可能过冬?!”刘备道。
“倘若破局顺利,今冬可退曹军,若不顺,最迟也不过明春。”徐庶道:“久耗,曹军极不利。”
刘备道:“若如此,今秋,且要备粮了。”
徐庶点首称是。
如今曹营来不过一月,就已经被吕布父女气成了这样,士气受挫至此,其实刘备都疑心这场大战能不能耗到明年春都不好说。
那位女公子啊……
徐庶所说,还是保守的估计。
曹军便是想拖,也顶多能拖到明年春,明年春,曹军若不能赢,必已到极限了。便是曹操再不甘心,也只能收兵回许都。
其实以曹操的实力,若是久挫锐气无法战胜,见好就收回许都是最好的,只是曹操必然不甘心,肯定要久围彭城的。
因为刘备明白曹操的英雄之心,吕布今时不同往日,他能看到的,曹操必定也看到了,既然看到了,未必肯轻易罢休。
现下的决战,若不两方俱伤,是收不了场的。
这一点,刘备与徐庶都清楚。
亦好,此番也分别看看曹操与吕布的实力,已变态到何种境地。
倘两方势均力敌到无法分出胜负的程度,刘备就真的需要另做打算了。
北方有袁绍与曹操,无有他发展之地,而这边有吕布,若是连曹操都拿吕布没办法,他与袁术也未必能成事了。
刘备去写信,写着写着,就盯紧着荆州。
这对吕布父女,可不能图之,得要另寻他处发展了,只是,到底退走不甘心。
徐州可是人杰地灵之地,退走另寻他路,多少有点狼狈。
刘备的信发往荆州的时候,许汜与王楷也已经带着人,乔装出了徐州城。
高顺站在城墙上,远远的看着他们,心中略有不安。
此去可要顺利回城方好。
许汜道:“我去袁术营,再去荆州刘表处,而你,则秘密去江东,路上一切小心,仔细只依女公子先前定下之计行事便可,万事不可强出头,保存自身要紧。”
王楷道:“这我知晓,必不会有闪失!我去了江东,会依计行事,并且静待时局而动,只是你,只恐袁术翻脸杀使,切不可激怒于他……”
“无妨!”许汜道:“那袁术本摇摆不定,他不会斩断与主公重修旧好的路,必不杀汜,你只管安心。”
王楷点头,郑重应了,两人先合于一处行路,到了要道才分开。
吕娴随军之前留下了策谋,如今局势有变,他们也都依计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