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余力来收拾徐州周边的局势,这场大战,天下人看来是愚蠢之行,然而父亲一定要明白,这是不得不为的破局之行。不然,光让曹操之计在刘备,父亲和袁术之间,就能耗尽父亲的心力了,一旦到这三个圈子里中去,曹操那时再来,父亲还能拿什么破局,不如趁此,不破不立!”
吕娴看着吕布双眼呆滞的样子,道:“爹一定要明白,不要对曹操抱有希望,他是什么人,是能屠城的人,这样的敌人,父亲以为他能容你吗?!不要认输,不要怕败。不要祈求旁人相容于世间。他能容士人,却绝不会容有英雄之志气和胆色的父亲。父亲更不能怕,怕了便会败。败了,这徐州城,必定全死!你知道屠城的惨烈吗?!史上不胜枚举,我刚刚说的只是一小面,那绝对是地狱一般的过程,是所有人绝不想经历的,父亲,你要徐州城的百姓经历这些吗?!这些百姓何辜?曹操恨这里,可是他们又有何相干,他们唯一能指望的只有父亲。指望着父亲立着像个英雄一样挡在他们身前,保护着他们,退了曹操,若是父亲惧了,怕了,败了,他们还能有什么指望?!”
“父亲,莫怕才是。知道敌人的可怕,才能有更多无尽的勇气和胆色来,站起来,保护你身后的这座城,不能退,退则一人身死事小,一城全屠事大……”吕娴道:“父亲,那里,总有一日是你的子民,他们将臣服于你,认你为主,献上他们的忠心,将他们看成如娴儿一样的人,是需要你去保护的人……你不负他们,他们必将不负你。父亲,这就是我所说的保民而王!”
“只要父亲赢了此战,这一方之地,这一方之心,就是你的了,他们会真正的认可你,包容你,爱戴你……那时,你才能真正的坐稳徐州城!”吕娴低声柔柔的道。
“保民……而王!”吕布双眼直直的,舌头也木木的。
“重视你的敌人,不要抱有侥幸,父亲若是惧了退了,这徐州必死无一犬马,况且檄文如此激怒了曹操。”吕娴道。
史上吕布没有此檄文与后来之事,曹操尚且屠了徐州城。更何况是现下这局面了。
这是一场真天的死战,她必须要让吕布认识到其中的残酷与惨烈,以及面对曹操大怒之下,势如猛虎的大战。
这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死战。
吕布必须得知道曹操是个什么级别的对手,正视它。
吕娴在逼他。把他往悬崖下推。
于心境上,这攻心之战,又何尝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唯一把他逼入死地,他才能生出无限勇气,并从悬崖下爬上来。届时才可真正的改变命运轨迹,否则一切都是妄谈,什么也没改变。
“父亲,我,母亲,貂婵,陈宫,高叔父,文远……想一想他们,还有这身后的城,户口百万,皆托于父亲之手。”吕娴低声柔柔的道:“父亲若是怕了,我们还能有何指望呢,父亲。”
吕布呆呆的看着她,脸色青青白白的。他需要时间来消化。
吕娴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这场攻心之战,需要时间。吕娴也知道,急不来的。
吕布是有潜力的,他真正的胆气与勇气,从未真正的开发出来过。
吕娴必须要将它逼出来。只有这份孤勇之气出来了,他的父亲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主战将帅。成为一个真正的主帅。
此战,他也可一战封神。
吕布啊吕布,本是战神之名,奈何惧怕,让心境配不上那份天赋之勇武呢?!
这对吕布来说,并不好受。
这是真正的虐心之行。
在城外种地,这场修行才刚刚开始呢。
陈宫来时,见吕布瘦了,而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悄问吕娴道:“主公这是?!”
“吃不好睡不好,又吓到了,才至于此。”吕娴便将此事说了。
陈宫默然,随即又为欣慰,喃喃道:“主公若得之天下,必为仁主。”
谁说不是呢。但也要能得天下再说啊。
“熬陈登是熬鹰,”陈宫笑叹道:“而主公这,可是煎心啊。宫便知道,女公子带主公出来城外,真正的意图藏在此呢。这才是女公子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