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想要纳为麾下,难。”
陈宫道:“主公若与之战,则失威,不与之战,则显怯。他若常来,怕有不妥。”
“我料他能耐定与张将军和高叔父不相上下,赢他容易,然而叫他心服却极难。”吕娴道:“所以,赢了他,却失了他的心,不划算。”
“攻伐为下,攻心为上。”陈宫笑道:“看来女公子心中已有妙计了……”
“还真没有,”吕娴笑道:“且先钓着便是,既来观望,便不会轻易交托于一方,他这种人,是不会投于曹操的,至少暂时不会,他是极会看势的。”
“以他之心性,若能雄锯一方,何必屈居人下?”陈宫道:“此人颇为侠气,必不是在意功名之人,他在乎的是实权。”
“是啊,与我父是相反的人,公台,你说臧霸这样的人,会看得上我父吗?!”吕娴道:“会服他吗?!”
陈宫摇摇头,“他是为女公子而来,为徐州城的变而来。”
“既来观望,存有此心,便急不得了,”吕娴笑道:“此种人,唯德且服,然,若无实力,也难以降服他真心服。”
臧霸更像个熊孩子,而且还是天才那种,又识趣知实务,而且,一旦威望其重的人,无有威信,他是不会真正的心服口服的。
最重要的是,他并非是禄禄之辈,更不在乎什么尊荣显名。
三国里的臧霸通透到一种恐怖的地步,有一双知世事的眼睛。
吕布无法让他折服,他也只是与吕布结了盟,并不是从属于吕布,后助吕布打曹操,但布败,曹操到处寻到他,他顺势降了曹操,然这一生,他为曹操出力甚少,也并不是真正的心服。
这个人,立于雄与杰之间,说是一方豪雄,他也有自知之明,并没有与群雄去争,自知争不过,说是杰,他这一生,也未寻到真正的令他心服的明主。
他看出刘备的不仁,更知曹操绝非仁主。
果然,曹操防他,让他打这打那,意图削弱他的兵力,然而臧霸很聪明,实在躲不过了,才会去打,十分会看势。
而且,他是三国中唯一一个有善终的战将,有善始易,有善忠难,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智慧,绝非是面上表露出来的那样浑。
以曹操那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格,臧霸又怎么会真的心服?
他自知曹操不是明主,只是迫于时势,不得不降而已。
若不然,他雄锯江左一方,自占山为王,更为自在。
现在的他更能如此,完全可以不鸟吕布或曹操,但他一见徐州有变,只身一人来,已说明了一切。
他是那么的看不上吕布,可吕布与曹操对战的时候,他还是助了吕布,虽未尽全力,可他也知时势。
时移事易,便改了行事行风,此种品格,实在难能可贵。
“主公若得此虎将,此人又尽全力,徐州自能可保,有何难哉,”陈宫感慨道:“只是,听女公子一说,宫竟觉无望。”
两人同时看向哼哧哼哧一个人背着犁犁地的吕布。同时叹了一口气。
“若叫我父胜他,却又不能叫他心折,也无法收服为己所用的,这样的人,只能特殊对待,无法让他认主的。”吕娴道:“其实公台觉不觉得他和我父一样,算半野路子出身。”
“他则更比我父识时务,自知天下豪强并起,明明有一争的本事,却并不强出头,他出身低微,便没了什么谋天下,建功立业的心思,识己,极清醒的一个人。”吕娴道,“他又怕不能保全,所以十分会审时度势。怕他又不能抗曹,所以来观望,最近咱们风头太盛了。他只想震守一方。要他们出力难,得他认可更难。如此同盟,最好稳定,不可定他排名,要得罪他的。宁愿不要他助,也不能他助曹。很多的事,把握还在于咱们自己手上,多求于人,终是下策。须知靠人人跑。靠不住的。”
“好,那便不定他排名。”陈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