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肚子已微微鼓起。
吃饱了,就会困。
看着昏昏欲睡的女儿,孟芯儿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早早便将半醒半睡的小幽抱回了房间。
小幽躺在床上,只觉得自己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她生在一个极其富有的家庭,从小便如众星捧月的公主一般,只要是她想要的,周围的人都会想尽办法给她送来。
对了。
她不止有一个宠溺她的英俊父亲,还有一个温柔贤淑的美丽母亲。
正是因为父亲与母亲,自打她有记忆以来,就没有体会过一天不开心的日子。
除了父亲和母亲,她还有一个武功盖世的师伯——虽然她目前还不知道师伯到底有多厉害,但她知道师伯很会变戏法。
除了那个讨人厌的师兄,她的生活实在美好到挑不出一点瑕疵。
带着满足的心情,小幽笑着进入了梦乡。
她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再睁开眼时已是半夜。
她一向是个精力十足的孩子,只要睡醒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出去玩耍的。
今夜也不例外。
唯恐爹娘责骂的她悄悄走出卧室,直奔大宅正门而去。
经过走廊时,她忽见主室中烛火依旧,且有两个人影对立于桌前。
小幽好奇心起,当即蹑手蹑脚地缓缓行去。
只是她才走出数步,便听屋内传来一声咆哮。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是爹?
小幽踮起脚,借着窗台间的缝隙看向屋内。
只见戏世雄满面怒容地站在桌前,通红的面庞仿佛随时会爆发的火山;孟芯儿面如寒霜地瞪着她,目光如刀般锋利。
一片死寂中,孟芯儿忽然冷冷道:“你问我为什么?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当初做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对不起他!”
戏世雄额头上爆起一根青筋,胸膛不止起伏。
他用了很久才慢慢吐出一口气,缓缓道:“不错……当年是我杀了兄长,我确实对不起他。”
孟芯儿冷笑道:“接着你又栽赃给涅音寺的活佛大师!因为你知道活佛大师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每年不知有多少黑吃黑的混蛋如你这般,将自己干的混蛋事栽到活佛大师的头上!”
戏世雄忽然抓住妻子的双肩,咬牙道:“可是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他抓的很用力,好像生怕一松手,妻子就会从此离自己而去。
“兄长生错了地方,所以从小到大都是我替他做着他不愿意做的事!”
戏世雄牙呲欲裂道:“我已让了他半辈子,难道我还要把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拱手让给他!”
孟芯儿猛地甩开他的双手,挥手便是一记耳光——以戏世雄的武功居然没有避开这一记耳光。
他并不是避不了,而是不愿避。
“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她冷冷地看着眼前人,好像第一次见到他:“我和世英从一开始就是互相爱慕,几时需要你来成全!”
戏世雄如被人一拳打中胸口,连退数步,已然无言以对。
孟芯儿似已气疯了,紧接着道:“听闻世英的死讯时,我甚至恨不得随他而去!要不是我发现自己竟已怀了幽儿,我又怎会嫁给你这个畜生!”
戏世雄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已在枕边躺了多年的妻子,失声道:“你……你!”
这一刻,他好像想明白了一切。
孟芯儿本是一个传统的女子,为什么却在丈夫死后不久就投入了他的怀抱?
因为她要保护腹中的胎儿,也要以此在暗中查出戏世英死亡的真相。
她真的查了很多年——直至今夜,她终于确认了亡夫的死因。
若不是戏世雄在今夜发现了妻子的异常,或许他会在睡梦中被送去阴曹地府。
“所以……所以幽儿并不是我的骨肉?”
戏世雄宛如被抽去了脊梁,嗵地坐在了地上。
孟芯儿满目讥诮地看着他,冷笑道:“不错!当我发现自己怀上幽儿的时候就知道,我必须尽快接近你,晚一个月都不行!”
是的。
但凡她再晚一个月嫁给戏世雄,戏世雄必然会从她怀胎的时间去猜测谁才是小幽的亲生父亲。
真相大白。
戏世雄仰天狂笑。
笑着笑着,两行泪水已从他眼角滑落。
良久。
笑声已止,泪痕已干。
戏世雄缓缓低下头,看到的是一双沾满猩红的双手。
脚边,是一具无头尸体——尸体旁是一颗死死瞪着他的人头。
那双眼,至死也不能瞑目。
他慢慢地坐到床边,目中又留下泪来,同时已在脑海中组织出十几种解释妻子忽然暴毙的理由。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窗边曾有一个年幼的小姑娘和他一样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