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炳文抬眼看了看朱柏,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多余,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只是殿下开垦这么多土地,能种的完吗?如果种不完那岂不是浪费人力物力?”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耿炳文十分确定这个雍王的心机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一点都不像是长在深宫,少不更事的王爷,更像是一个老于世故,在生活中摸爬滚打了很多年的老油条。他心里十分确定,这个雍王肯定是有后招的,要不然下这么大本钱开垦这么多地,到时候都浪费了,别说老朱会骂他,那些拼死拼活为他干活的军士也饶不了他。
耿炳文也是个老油条,老油条的特点就是十分谨慎,钱财以落袋为安,虽然心里知道朱柏有后招,但是不亲耳听他说出来实在是不放心,故而由此一问。
朱柏对他这个问题早有准备,淡淡地笑道:“寡人自由办法。”
耿炳文好奇心大起,向前走了一步,很明显地有了一丝着急,问道:“敢问殿下是什么办法?老臣也好领教一番,长长见识。”
朱柏的脸上挂起了一丝邪魅狂狷的微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说罢,哈哈一笑大步向前走去。所谓“谋以密成,语以泄败”,闷声发大财,这种核心战略朱柏怎么可能随便告诉别人,更何况耿炳文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他的敌人。
但是话说回来,不能说归不能说,玩他一下还是可以的,心里蛮爽的。
耿炳文愣在了原地,看到朱柏头发甩甩,大步走开,心里恨恨地问候了老朱一句,却又只能快步跟上。
看完屯田,朱柏又带着耿炳文去巡视城墙,虽然这张掖的城墙他曾经巡视过,但耿炳文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善守大将,朱柏还是想听听他的意见。
没成想之前的是把耿炳文得罪了,这个老头一直在夸赞张掖的城墙修的有多么多么的好,自己有多么多么佩服王爷,就是不肯提一点建设性的意见,实在拧不过朱柏了,就说一些不疼不痒的话,死活不肯掏一些干活出来。
朱柏内心十分鄙视他的这种奸猾,没想到赫赫有名的长兴侯居然如此小心眼儿,早知道就先带着他看城墙了。爱说不说,死了张屠夫,还吃带毛猪?这城墙老子自己也会做。
后世的朱柏很喜欢玩战争策略类游戏,将自己的地盘建设的固若金汤,然后去侵略别人,有时候一玩玩一个通宵,乐此不疲。现在有了这个实战的机会,他的内心还是蛮兴奋的。别的地方不敢说,这张掖城,寡人一定会将它建造的固若金汤!
过了两天,朱柏写了封奏折交给耿炳文,道:“长兴侯,这是寡人给父皇写的复旨折子,麻烦你给父皇带回去吧。”
耿炳文看都没看,道:“老臣这就差人给皇上送去。”说罢,随手叫来一名小校,将折子递给了他。那名小校随即退出,快马加鞭的将朱柏的折子送到京城。
看样子这老耿是不想走了啊,存心钉在这里恶心我?
看着朱柏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耿炳文心中有扳回一局的快感,一拱手道:“启禀王爷,太子已经请旨任命老臣为陕西行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留在张掖来辅佐王爷。圣旨这两天应该就要下来了。”
有明一代,甘肃始终没有建省,没有布政使之类的民事机构,管辖这一带的就是老朱设立的陕西行都司,跟辽东一样。耿炳文若是就任陕西行都司,那就是朝廷派到这里的最大官员,可以管辖雍藩的全部兵力。
当然,按照老朱的规定,如果打起仗来,耿炳文还必须服从朱柏的调遣,但问题是和平的时间总是比打仗的时间多,况且让耿炳文这个对头来替自己掌握军队,朱柏心里别提有多恶心了。
这肯定又是东宫的那群“有识之士”给太子出的主意,这群人就是读死书的书呆子,就知道生搬硬套历史上藩王造反的事例,他们也不看看,现在的蒙古人有多强,如果他们联合起来攻击大明,大明几乎年年都有麻烦,北方不放重兵镇守怎么行,既然放了重兵镇守,那肯定得交到自己人手里,要不然不就又弄出安史之乱来了吗?北部的藩王一共有九个,互不隶属,只要皇帝统治得当,谁会闹出乱子?这群腐儒,真是书生误国啊。
朱柏越想越气愤,看来这个朱标的心思还真是深沉啊,跟他在历史上的仁厚之名也不是太符合啊。
朱柏这下子全都明白了,这个朱标在潜意识里还是把他的这些弟弟们都看成敌人的,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不管多么仁厚的人,都不允许别人威胁他的地位。
朱柏对朱标这个大哥已经渐渐失望了,但是他没有怨恨朱标,反而是理解,如果将他放到那个位置上,他估计也会这么做。现在他已经不希望得到朱标彻底的信任了,人还是要靠自己,只有自己的实力足够壮大了,才会在将来的天下大变中掌握主动权。当然造反的事他也是不会干的,老朱还在那里盯着呢,他现在一门心思想做的就是努力壮大自己的实力。万一那一天真的有不测之祸,那自己也有反抗的本钱。
朱柏皮笑肉不笑地对耿炳文说道:“长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