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朱柏闻言不由地一惊,看来这个周公子不简单啊,竟然能想到有人会猜到他把药房拆开来抓,可是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法掩盖自己的行踪呢,朱柏也同意李延嗣的判断,那就是事发仓促,他们父子是没有时间跑出去的,多半还在城内,就算是跑出去了,一个少年带着一个患了哮喘病的老子,这个特征很容易辨认,估计早就被地方官抓住了,有周慕贤这个患病的累赘,他们能跑到哪去?最好的选择就是现在杭州城内潜伏下来,等风声过了再悄悄地溜出城去。
可是那名周公子是怎么做到的呢,难不成是他老爹的哮喘病好了,不需要吃药了?这一点更不可能,哮喘病哪有那么容易根治的,朱柏站起身来,一边踱着步,一边细细地思考他用了什么手法。
夜空寂静无声,房间内只剩下了呼吸声和朱柏慢慢地踱步声,过了一会儿,朱柏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那个周公子可真是个妙人啊,他肯定早就想到了,若是他将药房拆的不成样子,一定会引人注意的,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李延嗣一听朱柏想到了对方的诡计,心里也不由地一喜,暗道总算是看到了破案的希望,同时也对朱柏的心智十分钦佩,便抱了一拳,道:“属下愚钝,还请殿下示下。”
朱柏又踱了两步,确信自己的想法没错之后,才慢慢地对李延嗣分析道:“他可以将治疗哮喘的药房拆开,然后再和其他的药组在一起,组成治疗其他疾病的方子,将药抓回来后,再把其中治疗哮喘的药挑出来,重新配成治疗哮喘病的方子给他父亲服下,如此一来,不就掩过所有人耳目了吗?”
李延嗣闻言不由地大感钦佩,向朱柏抱了一拳,躬身道:“殿下英明。就臣这脑袋,想破头皮也想不出来。只是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还请殿下明示。”
朱柏负着手,低头沉吟了一番,皱着眉头说道:“事到如今,也只好用笨办法了。李千户,你带人将杭州城内所有药店管事的都带过来,让他们带上这七天的账本。我们下大功夫逐一比对,专找那些包含有治疗哮喘病药物的方子,我想周公子既然买药,肯定会在一天之内买齐,而且去的药店也不会相隔太远。咱们只要找到这七天内,有人在一天之内,在附近几个药店都买了几味包含治疗哮喘病的药,那这个人必然是周公子无疑。”
李延嗣闻言犹如醍醐灌顶,心道殿下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反应的这么快,自己可是万不及一啊,这个方法虽然笨了点,但是只要肯下功夫,是肯定能找到那个诡计多端的周公子的,便向朱柏抱了一拳,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就在李延嗣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朱柏又开口叫住他,道:“回来!你记住,这件事一定要在今天晚上做完,不能泄露,也不能拖延,时间一久,就怕有些人闻出味道来。”
李延嗣点了点头,道:“殿下放心,属下明白,今夜一定给殿下一个交代!”说罢,便飞身出去安排去了。时间紧迫,他不敢耽搁。
朱柏经过他这么一闹腾,也没有了睡衣,坐在外厅的椅子上焦急地等待着结果。钰棋和墨卿本来以为今夜会得到王爷的宠幸,但是看他这个样子似乎是没有什么心情,不由地暗暗失望。不过她们也可以理解王爷,毕竟现在案子到了争分夺秒的关头,这个时候他若是还有心思干这事,那得多没心没肺啊,反正只要自己好好伺候王爷,以后不愁没有机会。
二女见李延嗣走后,便各自披了一个披风,然后拿了一件锦袍走到外厅,给朱柏披上,道:“王爷,外面有点凉,您别受了风寒。”
朱柏看了看自己的这两个小丫鬟,穿着汗衫,带着披风,头发还有一丝丝凌乱,睡眼还有一丝丝朦胧,真的是明艳动人,人间尤物啊,便拉着她们的手,令她们坐在自己的身边,笑道:“这一趟都辛苦了,等这个案子办完,寡人带你们好生在杭州玩几天。”
钰棋和墨卿感觉王爷的大手十分温暖,自己的小手被他抓住手掌里身体就像是触电一样,酸麻麻的,脸颊不由地微微一红,低着头,呢喃道:“谢王爷了。奴婢能跟着王爷便是天大的福分,怎敢说辛苦呢?只盼着王爷能早日查清楚此案,在万岁爷面前讨一个大大的赏赐。”
朱柏微微一笑,摸了摸她们的头,没有说话。
李延嗣的办事效率很高,他知道这件案子已经惊动了天子了,能不能办好,关系着自己的前程,没过多久,便将杭州城所有的药店老板都抓过来了,让他们带着账本按照要求逐一比对,一定要找到那位周公子。
这件事情虽然看似繁琐,但是好歹他们的人手充足,在加班加点地干了两个时辰之后,终于找到了朱柏要的那个人的踪迹。好巧不巧的是,那人去过李延嗣之前去过的同济大药堂抓药。
朱柏此时也早已经穿好衣服来到锦衣卫的大堂,他没有露面,是为了不泄露自己的行迹,一切事宜都由锦衣卫千户李延嗣进门来向他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