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等人进城之后,顾不上欣赏杭州城的繁华,走到人少的地方之后,王友邻轻声地对朱柏说道:“殿下,依属下看来,那个帐房先生有很大的问题,这或许是咱们查案的突破口。”
朱柏白了他一眼,用教训的语气说道:“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殿下。你想穿帮吗?”
王友邻愣了一下,他是王府的护卫,这么多年叫殿下叫习惯了,一不留神就说出来了,好在这里人少,问题不大,听到朱柏的呵斥之后,连忙敛了敛神色,轻声说道:“是,公子。是在下一时疏忽,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还请公子示下。”
朱柏想了一下,随后扭头对周去疾说道:“以我看来,咱们还是先跟当地的锦衣卫联系上。从御史的奏折和刚才那个门口小吏的话来看,浙江的布政使胡益和提刑按察使王道亨是穿一条裤子的,咱们要查案没有人手不行,这个时候,能依仗的,就只有锦衣卫了。”
周去疾深以为然,本来地方上的案子是归提刑按察使司管的,可是现在浙江官场已经烂透了,布政使和按察使穿一条裤子合伙贪污了,让按察使自己查自己还查个屁,这个时候只能依靠锦衣卫了,至于都指挥使司,那岂是轻易调动的?军队一动全浙江都知道了,还查个屁,军队只有在最后抓人的时候才会动用,便点了点头,轻声对朱柏说道:“是,公子。在下这就带人去跟锦衣卫浙江千户所接头。”
在朱柏点头同意之后,周去疾就带了两个人向锦衣卫浙江千户所飞奔而去。
朱柏环视了四周,看见一个茶摊,地理位置挺好,地方也挺干净,便带着众手下过去坐了下来,等待周去疾的消息。
茶博士一见来了这么多人,心里高兴坏了,好大一笔生意啊,连忙跑了过去,招呼道:“几位客官,要喝什么茶?小店有上好的碧螺春。”
朱柏生性豪爽,再加上贵为藩王,富贵不可估量,自然不会让手下的人买单,向钰棋使了一个眼色,道:“上好的茶来几壶,在切几斤熟肉,弄点小菜。”后世的他在看电视的时候经常看到古人这么吃,心里一时痒痒,便忍耐不住,豪情万丈的说道。不过,电视里的人动不动就吃牛肉是不现实的,在古代,耕牛可是宝贵的战略物资,是耕地的主力,谁要是敢乱吃,就等着被相关部门请去喝茶吧。
钰棋跟了朱柏十来年,自然知道王爷的心思,知道他有意豪爽一番,便从荷包里拿出一叠宝钞,道:“这些够了吧,赶快给我们家公子端上来。”
大明的宝钞可以说是老朱制定的最为坑爹的政策了,这些年来其价值已经开始下跌了,再到后来,就都成了废纸了。
这个时候的大明百姓虽然不大愿意用宝钞,但是也没有明着拒绝的,只是在收宝钞的时候价格自然会高一点,这个差价朱柏还是承受得起的。
那茶博士见对方出手阔绰,料想来人是哪家的贵公子,不敢怠慢,连忙将茶和菜都端了上来,一边给朱柏等人倒茶一边搭讪道:“这位公子是做买卖的吧?”这一点不难判断,若是一般的达官显贵,肯定穿着华丽的锦袍,而这位阔公子却穿着布衣,那他的身份肯定是商人无疑了。
朱柏喝了一口茶,味道确实不错,虽然比起皇宫里的差距还有不小的差距,但是在市井之中能喝到这样的茶也是很难得的了,他既然是微服私访,自然愿意跟这些底层百姓多多聊天,进而了解民情,便道:“是啊。在下是京城来的,奉了家父之命来贵地贩盐。”
“贩盐?”那茶博士闻言一愣,随后抿了抿嘴,一脸惋惜地说道:“那令尊肯定是没有打听清楚行情,在哪贩盐不行,非得跑到这里来,铁定是赔钱的。”
“哦?”朱柏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喝了一口茶,一脸疑惑地问茶博士道:“此话怎讲?还请阁下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当。”茶博士见朱柏是大主顾,出手也阔绰,对他颇有好感,便打开了话匣子,尽心指点他道:“你是有所不知啊。咱们当地的盐税要比别的地方贵一倍呢,别的地方是二十税一,咱们这是十税一。”
“嗯?”朱柏闻言不由地一愣,这大明的盐水是他老子亲自定的,二十税一,不管走到哪里,只要这地方还是大明的地盘,这税率就不能变,怎么偏偏杭州这地方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弄个十税一,便放下茶杯,饶有兴致地说道:“这我就不明白了,咱们大明朝就供着一个皇上,这盐税是他老人家定的,到哪都是二十税一,怎么杭州就成了十税一了?难道咱们这位皇帝老子还管不了杭州吗?”
那茶博士见朱柏什么都敢说,不由地吓了一大跳,心道这后生实在是太猛浪了,这话要是被人听了去,可有他苦头吃的,看着小子这样,多半是蜜罐里长大的,没有见过人心的险恶,便连忙制止他道:“我说后生,这话可不能乱说。咱们杭州的盐税之所以贵一倍,那是要用来修大堤。你还年轻,出门在外一定要记住祸从口出,不该说的话,千万不要去说。”
朱柏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