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间却是看见了前方亭子里的一个迷糊背影。
继续走近,便看见青缎裹着那高挑削瘦的腰身,两只手别在背后,藏匿在宽大的衣袖里。
那人转身,温润如玉的脸上沉寂着,眼中泛着波澜。
清润的嗓音开口道:“皇弟今儿下学的有些迟。”
燕樘复杂的看着燕桎,想要绕开,却被叫住。
“二皇兄,有东西要给你。”
“是关于皇后的。”
燕樘脚步一顿,硬生生止住,手不自觉的抠紧手心。
他转头看着那个凉亭里的青年,道:“给我。”
声音带着自己未曾注意的颤抖。
接着快步上前揪着燕桎的衣襟,眼中闪过狠厉。
“东西在哪儿?”
燕桎看着这个矮了他半个脑袋的皇弟,轻轻将自己被拽住的衣扯回来,然后退后半步站定。
“太过冲动可不是什么好事呢。”
燕樘直直盯着燕桎的眼睛,讥讽笑道,“自那日皇兄的一番言传身教后,皇弟一直谨言慎行,尤其是吃的东西,得经过几道筛选才敢入口。”
“不然一不小心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拉肚子是小,丢了命可就不好了。”
燕桎似是没有察觉到燕樘话中的深意,温和的笑着。
“皇兄知皇弟最是听话的,你看这冉冉升起的星辉,在这种晚风宜人的傍晚,是不是最适合兄弟间叙说感情了?”
燕樘嘴角微扬,清冷的面庞更加冷峻。
“皇兄说笑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呢?不若我们谈谈这次你在凉亭等我,是否又是温贤妃的吩咐啊?”
燕桎忽然笑起来,温润如玉的人笑着的时候更是惹人注目。
他的眼中流露出莫名的情绪。
“皇弟真是聪颖过人,皇兄不及啊,不过这话还是少说为妙,这皇城里,最不缺的就是眼睛。”
“多谢皇兄提醒呢。”
燕樘知道燕桎是想提醒自己隔墙有耳,但是,既然已经投入了温贤妃门下,又来和他虚情假意什么呢。
还想唤起他信任?
呵。
“既然皇弟已经猜出了皇兄此行的目的,为了不惹皇弟耐烦,皇兄这就将东西给你。”说着燕桎从身后拿出一个紫檀木的匣子,大概只有一掌长。
虽然用料是紫檀,做工却是有些粗糙,只是简单的祥云花纹附着其上。
燕樘连忙伸手接过,随即打开,里面是一支做工精细的玉兰银簪,花苞中间的镂空部分,镶嵌着一刻小巧圆润的红豆,轻摇银簪,红豆还会随着晃动。
燕樘将匣子盖好,小心地放进自己的衣兜里,然后警惕地看着燕桎。
“温贤妃叫皇兄来就为了送支簪子?”
燕桎一顿,随即脸上浮上笑意。
“皇弟又猜中了,温贤妃让皇兄带话给你,让皇弟本分些,不要步了赵长清的后尘。”
赵长清,废后的名讳。
燕樘有一瞬间血气充上脑门,虽然他曾猜测过当年的事和温贤妃有关,但是当亲耳听到时,还是不免有些心悸。
燕樘努力扯起一抹笑,看着燕桎,“告诉温贤妃,燕樘一定会活的好好的。”
然后转身离去,下了凉亭的台阶,燕樘转过头,看着立于亭上的如玉青年,缓缓道:“希望皇兄的这个选择可以让皇兄万古长青呢!”转过头,向那青石路上逐渐走远。
燕桎看着燕樘消失的背影,那个穿着玉白学子服的少年,逐渐在他的眼中幻化成了五岁时候的样子。
五岁时,缠着自己衣袖,让自己陪他捉蛐蛐儿,看小人儿的模样。
一切都未变,又一切都变了。
青缎锦衣的青年低喃:“万古长青呢,皇兄怕是做不到了。”
高挑削瘦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燕樘离去后不久,一个小太监出现在了凉亭。
小太监低声询问:“娘娘让奴才来询问二殿下事儿是否办的妥帖。”
燕桎恢复了那个如玉佳公子的模样,恍若之前的落寞只是幻觉。
燕桎将腰上的钱袋解下,递给小太监,“娘娘的吩咐,本殿下怎会不办的妥帖。”
看着递向自己的钱袋,小太监眼中闪过贪婪,嘴上却是说道:“二殿下这是何意?”
燕桎将钱袋交到小太监手中,“只是看公公每天奔波劳累的,给点喝小酒的钱,还望公公不要嫌弃银两少了才是,只求能往温贤妃那儿递个话儿。”
小太监将钱袋打开,里面是满满的银裸子,拿出一个在嘴上咬了咬,随即眉开眼笑。
“二殿下真是折煞奴才了,不过是张嘴闭嘴的事儿,怎得还如此破费呢。”
燕桎抬手作揖道:“左右没多少银两,也不算破费,望公公告知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