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校尉一听,心下一松,没啥大事儿就好,虽然他光棍儿一条,面对肃远候的怒火心里还是有些犯怵的。
放松下来后,也不顾小世子在一旁,与宋太医唠起了磕。
“咱俩也算三天两头见一面了,你说你一条老光棍儿什么时候才娶个媳妇?”
要说宋太医三四十岁了,却也儒雅貌好,每次出行总会引得些年轻小媳妇和小姑娘追捧,那看宋太医的目光,仿佛是在看块肥瘦相宜的唐僧肉。
很多人在国子监当值都在猜测宋太医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他们有些都当上祖父了,宋太医都还一直未曾娶妻。
这些猜测八卦的人中,就包括了他。
宋太医听着这话手里扯着的纱布一紧,扯到了伤口,小世子啊的一声痛呼把宋太医拉回神。
“太医,你扯疼本世子了。”小世子面露不耐。
果真不能和太医院的太医相比,虽然都是太医,可看看这包扎技术,小世子撇嘴。
“抱歉,小世子,是在下一时疏忽了。”然后小心的为小世子包扎起来。
随嘴回了句林校尉:“你不也光棍儿一条,到好意思说起在下来。”
林校尉挠挠头:“那能一样吗,本校尉才三十,正所谓男人三十一枝花,我要是想娶,还不得大把大把的小姑娘贴上来。”
“真会往脸上贴金。”宋太医冷哼。
“嗐,兜里要是有金子藏起来都还来不及,干嘛贴在脸上给别人看,有句俗话怎么说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你说是不是啊,宋太医。”
“……”
是你奶奶个腿儿。
宋太医也懒得分辨林校尉是故意打趣儿还是真听不懂,反正在他看来,这林原就是个混不吝。
“宋太医我跟你句真话,你还别不信,上回本校尉休沐时去郊外策马,遇到一个扭了脚的娇滴滴小娘子,本校尉风度翩翩的将那小娘子扶起来送到了医馆,人家小娘子顿时看本校尉眼神那个热切哟。”
一旁的小世子莫名觉得周围气温有些下降。
于是紧了紧衣裳,还好他今儿在学子服里面还穿了见棉衫,一时不得不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将最后一圈纱布裹好,宋太医站起身来,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袍子,向小世子行了一礼。
“小世子无需担心伤势,这几日记得饮食清淡,切忌大荤,在下开了两副药,敷药时记得用冷却的沸水或者温酒清洗,在下先行告退。”
然后提起药箱便朝门外走去,看都不看一眼林校尉。
“诶,宋太医,宋远,你站住。”
然而送太医的身影悠扬而去,就是听不见林校尉的呼喊。
林校尉有些不解的挠了挠脑袋。
鬼知道这宋远什么鬼脾性,也不知是那句话惹恼了他,竟是视他为无物,咋,他苗条的跟根黄瓜似的细瘦,看不见啊。
再看着坐在床边的小世子,林校尉一拍脑门儿,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
这儿还有个伤残世子待处理呢。
小世子:我是不是存在感太低了……
不一会儿肃远候府和辅国大将军府都分别来人人来接各家儿子。
林校尉将前因后果讲了讲,又让两个小鬼头各自讲一遍,把事情讲清楚了,两家来的人也不是什么凶蛮霸道的,押着各家小鬼相互道了歉,这事儿就算完。
回到昭庆殿,沥安早已命人烧好水,燕樘洗了个澡,穿着一身雪白寝衣坐在书案前。
他眼神如炬,伸手转动了一下案角的一只梨花木雕刻的玄龟,书案上愕然出现一个暗格。
燕樘将案格里那本泛黄古朴的书抽出。
书封面上有着很浓重的岁月的痕迹,有些缺损,像是被虫子或者耗子给啃噬过。
燕樘全不在意,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捧在手上翻开。
上面有些是大燕的通用语所书写的楷体字,有些又是一些怪异的文字,像是楼兰祭祀用的梵文。
大燕国为了让王公子弟能够学识广益,其国子监的礼仪课上就有学习别国语言文字的课程。
可惜才刚开始笼统学习一月,燕樘对于上面的梵文也只能一知半解,还有许多是靠连蒙带猜的。
这本《蜉蝣录》是燕樘无意间在国子监的藏书阁里看见的。
当时这本书被置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书面布满了灰尘。
燕樘细细地看着书中的内容,这本书没有署名,全书系统的讲解了事件神明,精怪的来源以及有例可寻的相关事件。
其中一些事件,竟是在大燕国真实发生过的,这使燕樘不由信服。
烛火下,少年纤长浓密的睫毛映下两片扇形的阴影,遮住了少年眼中的情绪。
翻看某一页时,燕樘停顿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上面的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