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算拖延呢?他这不拖住了么?
面对近在眼前气势汹汹的庞然大物,赵无恙一时有些慌神,好在对方被及时定住了,否则还真是小命不保。
不退缩是一回事,小命丢了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青山常在,柴薪常有。”
竹杖老人的话,他可是一刻也不敢忘记的。
眼见对方无法动弹,赵无恙松了一口气,随后朝着所有人高喊道:“此乃小道秘术,众道友切勿妄动!只要不动,便伤不到分毫!”
略显稚嫩的嗓音响彻整座山谷,可突如其来的变故,任谁看了不都得迷糊一下?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骤然间的斗转星移,便是久居冥界的魔族,也在此刻震撼得无法自拔。
这可真是亘古未见呀!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在冥界也能看到漫天星斗,还真是见识跟着小命走,活得久才见得多。
以后若是有了机会,也好跟孩子们吹嘘一下——老子当年也是见过冥界的天河的。
听了赵无恙所言,众道家自是无有不依,纷纷停手,而魔族却个个神色慌张。
这也难怪,毕竟战场之上,突然之间动弹不得,这可是很要命的事,任谁都会害怕的。
不过,究竟是魔族,对于这种一闪而过的情绪,他们也感受得并不真切。
棋阵张开的瞬间,飞廉刚对桑牧打出了一套招式,所以按着赵无恙的规则,魔族一方便不可再动。
这也是为什么,白头犼的鞭子会在即将落下的一瞬,生生的停了下来的原因。
赵无恙可以说是救了成騋一命,毕竟成騋的脸上,已经被那道锋利的短刃割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若是再晚些,他的头怕是就要一分为二了。
看着落在地上、刀锋沾血的短刃,成騋吓得冒了一身冷汗,他都抬脚准备跑了,亏得赵无恙及时开口,否则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再怎么说,突然间的天旋地转,也是挺吓人的不是?
而赵无恙之所以会如此说,便是因为这棋阵的规矩太过霸道,生怕谁人突然动弹,便会坏了整个棋局。
魔族现在的处境,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当然,赵无恙棋艺不精,也不指望自己能下出一手好棋,却也总好过全都摸不着头脑不是?
棋阵来得突然,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眼下最重要的,是先保住最危险的棋点。
毕竟这可是第一次,谁也不知道会波及那么广,失误在所难免,想来是能被原谅的。
赵无恙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份凭空而来的自我安慰,打起十二分精神思索着对策。
左右看去,除了一众道家分身与魔兵平分秋色外,似乎他们几个哪一方的战事都不是那么的理想。
桑牧瞧着最是触目,外袍被血浸透,但他却像没事人似的,竟能稳稳地站着,想来还能再多抗一会儿。
成騋虽险些送命,但因为棋阵的原因,对手的攻势已被卸下,瞧上去也不是多么的打紧了。
最危险的居然是自己!
一阵挫败感涌上心头,瞧着与自己七步之遥的庞然巨物和它手中高举的斧钺,赵无恙嘴角一抽,苦笑了起来。
罢了罢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先顾着自己吧。
可是要如何破解眼下之困呢?
赵无恙思来想去,突然觉得,按兵不动才是眼下最上策。
纵观棋阵,独不见瞻砾与辛夷的身影,所以这二人被排除在了规则之外。
只要不在赵无恙所认定的规则中便不会成棋。
可若要制敌,就必得入局,因此他们出现的时机至关重要。
赵无恙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以前听夫子讲学,好像都变得没这么复杂了……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仔细斟酌了许久,才被逼着慎重地做下决定。
之所以说是被逼,是因为赵无恙觉得自己的视线愈发地模糊了,身上的印痕也浅得几不可见。
这大约便是丹药的反噬吧。
分身的道众目前来说是不用太过担忧,毕竟是分身,危及不到性命,可他们几人却是肉身,必得优先考虑。
赵无恙虽觉得自己的处境最危险,可桑牧的状况也令人担忧,最终他还是决定先保桑牧。
“成騋师兄,万钧雷法!”
万钧雷法?
成騋大骇,这个时候用出万钧雷法,岂不是会波及自己人?
诚然对于灵力把控细腻的人,倒是能够操控自如,可成騋并不擅此道,万钧雷法也只是他不得已下的保命之计。
纵使成騋再不愿意,可手上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捻起了法诀,他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体内灵力的波动与汇聚。
好霸道的阵法!小无恙竟有如此之能?真是小瞧了他。
果然人不可貌相。
一道道雷光于指间汇聚,顷刻间盈溢全身,待到最后一个手势的掐定,成騋抬手向上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