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为什错,所以他才会一错再错。
而她现在要做的,便是要医惠悟的心。
“我并没有因你落得如此地步而感到痛快解恨,其实我也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
听得此言,惠悟嶙峋的脸上全然一副不可思议,一时反应不及,仿若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或是不相信灵香所言。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并不觉得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灵香说着,转身望向窗外,“诚然,无恙有他过人之处,所以乾元师兄才会属意于他,而陆英师兄,亦是心地良善,方才被烈阳师伯青眼相加。如此来说,倒并非是讥你心肠歹毒,相反的,在演武台上第一次见到你时,我便觉得其实你也是个可造之材……”
惠悟听言,满面惊讶,魔化的面上更显狰狞。
“可每个人的道有所不同,是故所经历的也会不同。并非能人异士留心于你,就能表明那是在肯定你的能力,兴许天降大任,便是要你自行探索。想想赤琰子师兄,不过是我母亲的挂名弟子,而我母亲死后,许多年下来,他可有过再拜入何人门下?”
“我也并不评判你所选的路,那本就是你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自有天定。可你要知道,黄口小儿牙牙学语之时,也是会在磕磕碰碰中才学会了走路,谁人没错?”
灵香突然转身看向惠悟,他那充血的双眸似是舒缓了许多,竟逐渐有了神气。
“至于你害我一事,”灵香笑了笑,“你我皆是寻仙求道的凡人而已,七情六欲乃是常情,贪嗔痴恨爱恶欲本就摆脱不得,所以因痴生欲,由欲生恨也是在所难免。我虽说不上原谅你了,但我也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换做我是你,说不定还不如你这般有魄力呢。”
“在我看来,那演武台上的一脸倔强便是你的过人之处,只不过你是当局者迷,并不曾看清自己,所以才会误入歧途,可那又怎样呢?兴许这便是你的劫也说不定,何必看不开?你看我,活了十来年才知道,之所以自己会是残灵根,却是因为自己的母亲亲手所致,这辈子也不会升仙得道,那又如何?太阴太阳照常轮回,既然仙道不可得,不要便是,有何足惜?”
一番推心置腹,竟听得惠悟顿口无言,良久之后方才哑声道:
“你当真如此想?”
灵香望着他,一脸坦然。
“自是当真,绝无虚言!”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这却不是沉沦的借口。
“这是你自己选的道,哪怕明知是错,只要你能一路走下去,纵使碰壁摸黑,也不能怨怼旁人,更不能容人置喙。”
“因为你就是你,这世上也只有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