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阵旱天雷乍响,惊得小憩的伏印真人猛然坐起。
终究是上了年岁,这些日子处理宗门大小事务,可将伏印真人累得不轻。
从前伏印真人只管着囚云峰,也算得上是偏安一隅,如今整个宗门的事情都要过问,还真有些力不从心。
这不?平日里这个时候都在打坐,方才却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还是修为不够呀!
伏印真人感叹着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清醒了许多。
便是这时,殿外又是一道电闪,随后便听得一声炸响。
伏印真人立时警觉,连忙冲到外面,抬眼望去,却见好一阵狂风,呼啸着拨弄着暗沉的夜幕。
方才还以为是惊梦,不成想竟是真的。
旱天乍雷可不是吉兆啊!
伏印真人眉头深锁,迎风掐指算了起来。
元清派可再经不起风波了!
可还不待伏印真人算出点什么,却见观岳连爬带滚的闯了进来。
“师父!不好了!”
伏印真人听了,眉心都快戳到鼻子上了——这观岳,怎就不能稳重一些,亏得自己还以岳为名提点着他。
还是小师妹好啊!小小年纪,虽顽皮了些,于是却从不见慌里慌张的。
一想起灵香,伏印真人不禁怅然。
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出神之际,观岳已经“滚”到了面,喘着粗气嘶声道:“师父不好了!”
伏印真人一脸嫌弃,却又懒得训斥,只有气无力地问道:“何事?”
伏印真人是真拿他这个二弟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还有小麦冬……
伏印真人又想出了神,可一瞬间又回过神来,他不禁自嘲:自己莫不是真的老了?
但观岳的话却惊得他险些丢了手中拂尘。
“师傅!混元仪有异动!”
观岳只觉一阵风过,便见伏印真人丢下算了一半的卦,御剑往无极殿去了,也不管自己跟不跟得上。
伏印真人有言,说自己不过是代理宗门,占用无极殿不合规矩,每日日落便会回到囚云峰,而无极殿平日里只寒阳一人值守。
不过伏印真人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再出什么岔子,所以每日都会留下一个弟子,以便传信。
今日留的便是观岳。
要说元清派其他的弟子去哪儿了,大多都被遣送下山,收拾人间的烂摊子,只几位长老的首徒和次徒,还有年幼的几个弟子留在了山上。
首徒次徒需协理宗门事务,年幼的弟子修为尚浅,不足以应对人间之事。
人间如今活尸遍地,若是没有妥善的应对之策,稍有不慎,便会成为炼狱。
朝廷倒是拨了人,可那些个酒囊饭袋,吃惯了官饭,耍惯了心机,成日里玩弄权术,哪还有还有心思放在修行上?
是故如此,重担大多便落在了方外客的身上。
愈是乱世,愈是不能置之事外。
所以许多门派相继派出了自家弟子,常驻人间,处理那些个行尸走肉,也权当是下山历练了。
而这些门派互相之间,大多也都有联络。譬如元清派同太上宗,还有昆吾派。
不同的门派,各有各的独门秘术,素来是不对外公知的,而各门各派也都有各自擅长的事物。
就拿昆吾派来说,便只擅专于捉妖之道,驱鬼除魔却不见长。
但面对这一场人间浩劫,这些个门派,都放下了成见,拿出了各自的道法,以供相互修习。
再说混元仪异动,惊动了寒字辈的小弟子们,伏印真人到时,个个都抻着脖子堵着门口往无极殿中看着。
一见是伏印真人,一群小孩子连忙哄散而去。
也是伏印真人脾气好,极少责罚这些个小猢狲,才容得他们这么无法无天。
方一进无极殿,寒阳便迎了上来,说着缘由。
寒阳与观岳本在静坐,殿外却忽的电闪雷鸣狂风大起,二便想着关好门窗。却不想就在这时,竟听得混元仪处传来了响动。
起初二人还以为是幻听,可待关好门户,扭却见混元仪闪动起来,诸天星宿斗转星移,就连混元台都震动了。
混元仪与窥尘镜本是二灵相连,自窥尘镜被魔尊带走后,混元仪便失去光华,三年来再也不曾有过动静。
可就在两道旱天雷后,混元仪竟重新运转了起来。
此事可非同小可!寒阳连忙着观岳去请伏印真人。
在伏印真人到来之前,寒阳想了许久,却依旧想不通,混元仪为何会忽地动起来。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混元台,可直到观园气喘吁吁赶来,混元仪中的星辰却依旧变幻个不停。
“师父,这东西莫不是坏了吧……”观岳喘匀了气后,一脸疑惑地看向伏印真人。
“休要信口胡说!”伏印真人连忙出声喝斥,“混元仪是由师祖亲制,从未出过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