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刺史府忽的要办喜事,弄得大张旗鼓的,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刘刺史家中长子次子皆以成亲,幺子闹着出家一事也是满城皆知,家中唯有个大小姐尚无着落,可是……
可去年少女被劫一事至今也是城中之人难以启齿之事,即便所有女子皆还是清白之身,但在这诸般礼教束缚的尘世,多少依旧是有些不光彩的。
那一事后,牵扯事中的姑娘,有的寻死觅活,有的出家做了姑子,只极少的还在家中,却也是备受冷落。
刺史府传出要做喜事后,灵香不过是到茶楼里随便坐了一坐,便听得各种闲言碎语,或是说刘大小姐为人不淑,或是说刘刺史一家不过草莽家教无方云云,总归是没几句好话,听得灵香心中甚是烦闷。
世间终究是把握在男子手上的,这一点目前看来是该别不了的,他们不懂得女子的忍辱负重也就罢了,可令灵香想不通的是,说出这些话的人中,女子也不占少数,
难道她们就不知道女子的艰辛了么?为何也总是对别的女子如此苛刻?
且不问那些个被掳走的女子是否被玷污,便是被掳一事,莫不是她们自愿的不成?
痛不跻身便张口白牙血口翻张,难道就更能显得自己高洁了?一时的口舌之快,便逼得别人连活路都没有了,这世间到底是怎么了?
罢了罢了,也不能强求人人都是那悲天悯人的菩萨不是?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啊!
即便外界各种传言纷飞,可刺史府似乎并未受到什么影响,依旧热热闹闹地置办着亲事的一应事务。
倒不是说刺史府不在意这些个闲言碎语,便说刺史夫人听了后,也是直扬言要了扯了那些个嚼舌根子的人的嘴的,但在经由灵香的劝解,她也当真是释然了。
灵香说了,人活一世,若是论天来算,不过两万有余,若是事事都计较,便是那些个长舌之人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了。
日升日落阖目之间,总归不能将日子都耗费在讨好别人上,那多累了,与其在意世人看法,介怀他人口舌,倒不如自己想开些,才能过得舒心。
为人父母的,不过是想儿女过得好些,如今家中子嗣繁盛,生活无忧,又有什么好烦恼的呢?便是刘大小姐的亲事,也实则无需挂念的,有些事情,水到方能渠成。
外头的只知刺史府喜事将近,几日下来也传得沸沸扬扬,却不知为何要在刺史府如此大费周章地布置,难不成是招赘了个女婿?
如此一来外头又有了一个说法,说是也不知谁家的男子如此倒霉,会被刺史府看上,强权之下只得屈服,娶了他家的女儿。
日子便在外界传言纷纷、刘家紧锣密鼓之下悄然飞逝,直到了成亲那日,刘家门前炮仗一响,已是过了三日了。
这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短的是作为一门亲事,属实是有些着急了,既未曾见纳彩下聘,亦未见媒妁之言,如此一来,确有些怪异,免不得又要给外头留下谈资。
至于长的嘛,自然就灵香的谋划了。
灵香这几日混迹沧州各大酒楼,又让辛夷将刘家要办喜事的事情传给了城中的乞儿,只盼着能有一丝丝回应,却不想等了许久也未曾见丝屡动静。
这倒是与灵香的算计有些出入了。
按说这些日子姽婳早该发现灵香在诓她,却并未见姽婳有所动作,她还嘱咐了辛夷多寻几个乞儿传话的来着。
难道是她意会错了?姽婳的目的并非是刺史府?不应该呀!
没错,这些消息确实是灵香散出去的,酒楼乞儿便是最好的消息传散手段,本想着以此引得姽婳现身,却不知她是没得到消息,还是真的沉得住气。
姽婳能沉得住气,灵香可坐不住了!总归也不能辜负了刺史府的一番准备不是?
“成亲!”灵香拍板道。
但由谁来成亲呢?刘兰可是已被小白藏了起来的。
虽不知桑牧究竟为何会替魔族卖命,但想来定有他的苦衷,毕竟刘夏再三说了,桑牧不是个不辨是非的人,既是如此,只有见到他才能问清缘由。
可按着灵香的说法,刘兰目前是不便于现身的,免得日后会成为白无常拿捏桑牧的筹码,说不得还会被姽婳害死。
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那等手段白无常一类可是惯用得很。
“自然是由你二人了。”灵香指了指刘夏半夏二人说道。
“什么!我和他!”半夏立时便惊得站了起来,险些打落了桌上的茶盏,“为何是我?”
“难不成还要由我这个堂堂一派长老亲自下场么?”灵香淡定地端着茶滋溜一口,一副老神在在模样。
“那我……怎么……怎么能……”半夏指着自己的鼻子支吾着,可半天也没见说出后文。
“怎么不能啊!又不是叫你真嫁给他,不过是做戏而已。”灵香睨了一眼刘夏,发现了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