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寻了一路,龙七辛夷二人依旧一无所获,便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更莫要说两个大活人了。
这一路寻来,辛夷心中甚是疑惑。此处灵力确实极为充盈,可自入水镜以来,除了一个讹兽,便再未见到其他活物。按着灵香所说,云梦大泽应是聚集了众多古神灵兽才是,可……
可古神呢?灵兽呢?
辛夷大为不解,思来想去,愈发觉得蹊跷得紧,便想着其中是否另有玄机。正打算与龙七商议,一回头,却见龙七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龙七也发觉了这一不妥之处?
“我只是觉得奇怪,”龙七捏着下巴皱眉道:“灵香与我们方一见面,便要你我二人出来寻找刘夏半夏,简直太不寻常了。刘夏便是再性直,也是极有分寸的,断不会在云梦泽这等生疏之地招惹是非……”
辛夷闻言稍作沉思,只觉龙七言之有理:“确实如此,虽说心系二人没错,但现下她却不良于行,按着她的性子,当不会让好不容易重聚的几人再次分开才是,可她便是这么做了,简直就像……”
“简直就像特意将我们支开一般,或是……将你支开……”
龙七辛夷对视了一眼,越想越觉得如此,可灵香为何要这样做?
……
路夫人面上皮肤不断垮掉,乍一看去,褶皱拉扯犹如塌了的发面一般,甚是骇人。
赵无恙已吓得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灵香竟会做出下毒之事。路夫人与他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会对她下如此狠手?
不对!自己也是喝了那茶的!难道自己也会……
赵无恙急忙揉搓起自己的脸,却发现并不像路夫人一般。
这……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相对赵无恙的神色慌张,灵香却淡定得很,在路夫人嘶声力竭地哀嚎、怒吼、咒骂下,她却依然安座饮茶,仿如事不关己,且她好似极力想要掩盖路夫人的嘶嚎一般,那吸溜茶水的声音别提多响了。
见灵香如此,赵无恙更是诧异不止,在他看来,灵香虽说彪悍了些,却总是为别人着想,她何时变得如此恶毒了?
就在赵无恙惊诧不已之时,只听路夫人身上传来一阵阵“啪啪”声,仿佛是绷紧的绳索扯断的声音一般,又好似沸腾的泥浆,混杂着一阵阵“咕嘟”声。
随着这一阵阵怪声,路夫人的皮囊竟如衣服一般褪下,如今站在二人面前的,居然是面目狰狞的姽婳!
赵无恙自然是不识得她,但现下他却明白,眼前之人定非善辈。
而这时,姽婳强忍着身上剧痛,恶狠狠地问向灵香:“你何时察觉的?”
灵香吸溜了一口茶,感受着口中香气,良久之后才砸了咂嘴道:“我自一开始便不相信你,准确的说,直到进入水镜之前,我便从来没有信任过辛夷。”
赵无恙闻言大为不解,为何灵香会不信任辛夷大哥?而这时灵香却接着说道:
“辛夷曾将他母亲之事告知与我,我便猜到会有这么一天。路夫人是他唯一的亲人,依着他的为人,若面临选择,他定然会选择路夫人。”
“我曾不知一次地试探过他,也曾明里暗里诸般言明,只是没想到的是,即便被白无常要挟,他依然没有伤害我们。”
“自此我才算真正的信任他了,既然他能做到如此,那我便不能辜负他。”
“我一直想不通,为何白无常会在我们入水镜前将路夫人带来,直到在黑木林见到了讹兽,我才明白,他要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让我将他的人带入水镜,而那个人就是你。”
“你的手段我是见识过的,只有你能够掩人耳目。对于路夫人,我绝不相信白无常会留她性命。白无常这人,能够尽其所用,才是他的做派,而活着的路夫人对他来说,可是一点价值都没有。”
听了灵香所说,姽婳冷笑了几声:“倒是个明白的,不像那养不熟的狼崽子。”
“当局者迷而已。”灵香将茶盏放在了桌子上,手却还在摩挲着茶盏的边缘。
“啊!顺便说一句,方才我所说的有关路夫人的事情……”灵香说着,抬眼看向狰狞的姽婳,面上尽是笑意:“那全都是我瞎编乱造的,只是没想到你竟还会迟疑。枉你将路夫人的魂魄拘在皮囊之中,居然还能上当,真是……愚不可及!”
对于路夫人,灵香根本就知之甚少,即便说是辛夷告诉她,也必不会如此详细才是。可姽婳听后,因着无法自拘魂术中获悉,便信以为真了。现下听了灵香所言,本就狞恶的面目,变得愈发的凶狠起来。
“小妖女!你……你居然敢诓我!”
灵香却丝毫不惧,只嗤鼻一笑:“你都叫我妖女了,若是不骗,岂不是对不住这雅号?”
姽婳闻言便要扑向灵香,可奈何腹中剧痛,着实有些使不上力,即便将手化为魔爪,也不过是空扑腾了两下,便扶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赵无恙总算是彻底明白了灵香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