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实是没有想到,灵香峰主竟真会将她说的当回事,那传话童子来时,倒是着实令她惊讶了一番。
是以,当刘夏在闲云居见着半夏时,面上便是一滞,但想起灵香对他说过的话,马上就恢复了常态,还同半夏打起了招呼。
可半夏却是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便好奇地四处观摩了,刘夏见之心下一堵:
翻书都不带这么快的!
不过倒非是半夏有意怠慢刘夏,实在是因为闲云居的样子令她纳闷得紧。以往她帮着洒扫时可是去过长老们的居所的,虽说不上多富丽堂皇,可诸般殿舍亭台俱全,皆是有着修道大家的样子。
而这闲云居却如同他们村子中的屋子一般,栅栏围成小院,院中几间屋舍一条长廊,不是木屋便是茅草的,边上竟还有几块菜田,且周遭竟连一个道童都没有。
难不成这清微峰主竟过得这般清苦不堪?
正疑惑间,只见灵香身着素服自主屋出来了,许是重伤未愈,虽看着还算神气,可面色上却有些苍白。
“今日召来诸位,是为了给将要到达的演武做个准备,本是应了无恙助他修行,可我想着大家相识一场,我又同诸位年岁相仿,便也算是朋友了,万没有厚此薄彼一说,故将诸位全数召来。”灵香说着,坐在了屋外的栏杆上。
“当然,我也不会白白教授道法,”说着指着被丹炉炸毁的屋舍说道:“你们也看到了,如今我这些屋子是真的破败不堪,待演武过后,少不了便要劳烦各位帮我修缮一番。”
龙七听了,不禁翻了个白眼——敢情这女人还在这留了一手,就说她定不会如此好心。
正在龙七想着其他,灵香却将辛夷叫了上去小声嘀咕着些什么,只见辛夷听着点了点头,便叫着龙七刘夏,示意他二人跟着自己往后院去。
龙七见状心下一阵迷惑,辛夷何时同灵香这般熟稔了?
一路上他只默不作声地跟着,待到了地方终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方才那小丫头同你嘀嘀咕咕些什么呢?竟让你带我二人来后院?”
刘夏也是一脸不解,忙看向辛夷。
“无他,”辛夷转过身来,“只是叮嘱我教习你二人器诀之法而已。”
“你教我们?”龙七一脸难以置信,又似是不甚情愿,“为何是要你教?”
辛夷见状轻笑道:“你我二人可是交过手的,犹记得那时我并未使出全力,可你却好似伤得不轻。”
刘夏听言困惑不解,身边二人何时这般打红了脸过?
龙七却赶忙开口掩饰:“是了是了,我知道了,快些开始吧!”
……
赵无恙不解为何遣走辛夷三人而要将他二人留下,面对灵香,他还是心有余悸的,虽说这女子心地良善,可终究彪悍异常,且她时时行事不依常理,说不得待会便要被她轻薄了去。正当他满面戒备,心想着现下无人相护当如何是好之时,却听一旁半夏行了个道礼开了口。
“清微峰主,不知为何着他三人去了后院,却留住我二人?”
“如此安排自是由我的道理,且听我慢慢道来。”说着便自身下拿了两个蒲团丢给二人,示意他们坐下来听。
修道之人所施道法大致分为玄术、阵法、符术、武道,可低阶修士想要施以道法,便需要念真言行手诀,方能得以实现,若是境界突破至筑基,就可舍去念真言,修为再高深的,便能以言灵施展道法,倘若到了真仙之境,只是一个意念,风雨雷电便可随心而动。
当然,同等修为的两个人施展道法,一个真言手诀俱行,而另一个只手诀或是言灵,自然是真言手诀俱行者所施展的道法玄力更为深厚强劲。
然而在对阵之时讲究寸阴寸金,若真是在对阵之时施展道法,自然是先发制人愈快愈好,所以相对而言,更多高深修为的修士会偏向于只施展手诀或者言灵。
不道理虽是这样,可究其根本还在于施术者自身修为的深厚。
“如此说法,你二人可明白?”灵香说着换了个坐姿,这腿伤之处隐隐作痛,怕不是又要下雪了罢。
半夏闻言琢磨一会,点了点头以示明了,而赵无恙却是点过头后又摇了摇头,灵香见了,心下直呼这小无恙真是可爱得紧,可须臾间便回神正色问道:
“无恙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懂了还是没懂?”
赵无恙斟酌了一会,开口道:“方才你所说的道术之理,我听着虽有些晦涩,可也懂了七八,可我不明的是,将辛夷大哥三人遣走,难道不用教习他们手诀么?”
灵香闻言轻声一笑:“这便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了。方才一开始便说了道法的四种方式,之所以遣走他三人,是因为辛夷龙七所能运用的,便是武道中的器诀,而刘夏剑术卓越,以器诀入手,想必会更为合适,若是能将器诀学以致用,将来学习玄术法诀,即便是没那天份,多少也是能施展一些的。”
如此便更令赵无恙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