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二还真猜对了,大安口是属于蓟辽总督府所管,负责大安口防务的刘策,是大明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理蓟辽军务,此人也是一名东林党人,万历二十九年进士,是天启年间内阁首辅叶向高的幕僚,叶向高不用说了,东林党党魁。
上梁不正下梁歪,后金军攻破喜峰口、龙井关抵达大安口,守将张士显弃关逃走,仅剩下三百余临时征募的民壮抵抗后金军,结果自然是抵挡不住,后金军自大安口入寇,抵达京师一带大肆劫掠。
要说袁崇焕被杀冤枉,确实也有些冤枉,他早已提醒过崇祯皇帝,蓟州一带防御薄弱,要小心后金军从那里突破,只是没有引起崇祯注意。
李老二不是很了解这些历史知识,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向明军通报一声,提醒驻守大安口的明军小心建奴入寇。
但明军能不能守得住,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而李老二的城堡位于喜峰口到大安口之间的山中,正好是卡住了皇太极的咽喉,可以给后金军制造一点麻烦,只是苦于人手太少。到时候,李老二倒是希望能够救一批青壮出来,把他们带到城堡内协助守城。
抵达大安口,这里明军的状况令李老二失望至极:大安口的城门大开,守门的几名士兵靠着城门洞上呼呼大睡,城墙上面连一名站岗的士兵都没有。
两人抵达城门口,惊醒了睡觉的士兵。
一名看起来满脸胡子,身上穿着一件早已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鸳鸯战袄,模样邋遢的明军士卒醒来,见到李老二和李宏两人,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狗一样大叫起来:“鞑子!鞑子!鞑子来了!”
“我们不是鞑子!我们是汉人!”李老二大声自我辩解。
城门内冲出十多名明军,这些兵身上穿着破得不成样子的鸳鸯战袄,脏得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头上带着已经变成黑灰色的黄色软帽,没有一个人身上有铠甲,年龄更是老的小的都有,最老的看来有五十多岁了吧,小的不过十二三岁的半大孩子。若不是看到他们手里拿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兵器,还真以为这些人是一群刚刚从田里回来的农民。
看到这些明军,李老二心中一阵悲哀:就这样的兵,自己一个人杀二十个都不成问题,这样的兵,已经是烂到根子里去了,还怎么打仗?
“兀那汉子?来我大安口有何贵干?”一名小旗模样的兵喝问道。
这名小旗看起来装备精良一点,至少头上戴的不是软毡帽,是六瓣圆形宽檐铁盔,身上穿着一件八成新的蓝色鸳鸯战袄,腰间挎着一柄腰刀。
“各位军爷,草民乃塞外的商人,前几日获得建奴即将自大安口入寇的重要军情,特此前来通报。”李老二也不下马,只是坐在马背上,向那小旗拱了一下手道。
“建奴入寇?哈哈哈!”那小旗大笑起来,“建奴远在辽东,怎可能由此入寇?尔等刁民,怕是来戏耍老子的吧?”
李老二道:“各位军爷,军机大事,怎敢谎报军情?此乃灭九族大罪啊!”
身后的李宏打开马背上的包裹,取出一颗白甲巴牙喇的人头,丢了过去:“建奴人头在此,吾兄弟二人路遇建奴斥候,经过一番苦战,斩杀建奴斥候,方才获得绝密军情!”
见到丢在地上的建奴人头,一群明军都震惊了:“是建奴人头!”
“两位果然是好汉啊!”有人冲着李老二和李宏拱手行礼。
李老二又道:“张家口有人私通建奴,早把喜峰口和大安口等地军情泄露给建奴了!虏酋皇太极决定十月份由此入寇。”
白甲兵的人头就是最好的开门砖,见到人头,明军再不会认为李老二他们是来谎报军情,更不会把二人当成建奴细作。
听李老二如此一说,又见到那留着金钱鼠尾辫的人头,那名小旗不敢怠慢,于是拱了一下手道:“两位好汉在此稍候,某这就去通报。”
那小旗话虽然已经说出口了,却一直不肯迈开步子。
李老二翻身下马,走到小旗跟前,手里的碎银子塞给那名小旗:“军爷拿去喝茶。”
那小旗捏了捏银子的份量,又拱了一下手道:“两位好汉在此稍候片刻,某这去去便回来。”说完,这名小旗提起地上的白甲兵人头,飞快的跑进城内。
李老二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铜板,给那些兵们一人分了几块铜板:“各位军爷为国驻守边关,辛苦了。”
总兵官张士显接到小旗的禀报,又见到小旗带回的白甲兵人头,大吃一惊。
“建奴要攻打我们大安口?”张士显嘴巴张得老大,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要知道他手头的这些老弱残兵,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后金军的进攻。
张士显不敢怠慢,亲自带着白甲兵人头,赶往刘策府上禀报此事。
“建奴即将由大安口入寇?”刘策根本就不相信这件事,他仔细鉴别了那颗人头,知道是真奴人头,于是问道,“报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