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思冥想的方歌,并不想麻烦自己老师,她请假离开了基地。
老李依旧是笑呵呵地开着电动越野车,而方歌着一手支着下巴,呆呆地望着冷冷清清的青海湖。
十一月份的青海湖,已经显得有些寒冷,游客也日渐稀少起来。
几个藏族牧民骑着马,驱赶着一大群牦牛,周围还有俩头鬼面獒。
在旷野草地上,低沉而绵长的民歌,带来直达心灵的歌声。
看着湖滨的大秋千,方歌突然开口说道:“李叔,在前面停一下。”
“好的。”
老李行云流水地打了一个漂亮的弯,电动越野车平稳地停靠在路边的平地上。
之前游客众多的大秋千和盐湖,此时是那样的冷冷清清,只有一辆破旧的老别克,孤独的停在一旁。
车主人是一个干瘦又带着病态惨白的中年人,中年人大约是四五十岁左右,戴着一顶鸭舌帽,静静地站在湖边。
秋风萧瑟,总叫人多愁善感。
方歌坐在秋千上,一晃一晃的轻轻摆动,略带一丝高原红的脸颊上,有一双明亮的眼眸。
此时她的思绪已经不在眼前,而是在思考着实验的事情,尽管说是出来散散心,实际上要强的方歌,根本放不下实验室的一切。
一声凄厉的咳嗽声,惊醒了神游天外的方歌。
那个中年男人捂住胸口,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洁白的盐结晶湖岸上,散落着暗红的斑点。
方歌站起来走过去,在她身后的老李如影随形地跟上去,目光警惕地盯着那男人。
“你还好吗?”
那人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惨白又憔悴的面容,还有那一双死灰的眼睛。
“谢谢,能够在这雪域高原听到一声问候,我真的非常高兴。”那男人艰难地笑道,不过那笑容融合在惨白憔悴的脸庞上,显得格外的刺痛人心。
“需要喝口水吗?”方歌将自己的保温杯递过去。
那男人一愣,随即颤抖着手接过保温杯,又从口袋里面掏出一瓶药,从那药瓶上面标准着[Nexava]的名字。
方歌顿时知道中年男人患了什么病了。
Nexava是药品的英文商品名称,它的中文名称是多吉美,天竺生产的仿制药,原厂是德意志拜耳生产的索拉非尼,而作用是用于治疗肝癌。
而吃仿制药也是一种迫不得已的选择,拜耳原产的索拉非尼一盒2.5万,一个月需要两盒;天竺多吉美一盒可以使用一个月,才1300元左右。
对于贫困的癌症患者,仿制药是唯一的选择。
那人小心翼翼地倒出两颗药丸,喝着温水一口闷下去。
方歌给他顺了顺后背。
服药之后,那人脸色有些病态的潮红,仿佛回光返照一般。
“谢谢姑娘!”
依旧是在那个秋千上,方歌静静地倾听着男人的诉说。
他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惜在一年前的一次检查之后,身体被检查出肝癌晚期。
那一刻仿佛天都塌下来了,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之后。
他找了一个发廊妹,故意暴露在自己老婆孩子面前,然后毫不犹豫的离婚。
之后他拿着剩下的五万块和那辆老别克,开着车离开了老家,和家人断了一切联系。
一边打短工,一边逃避现实。
直到两个月前,身体已经不允许他继续打工,他便开着车一路向西,准备接受死亡的降临。
听完了男人的故事,方歌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也感受到男人心中的眷恋。
看着之前男人留下的一摊血迹,她竟然发呆了起来。
“肝癌……癌细胞……”自言自语的方歌,仿佛找到了秘宝的寻宝人那样,不过一看到一旁的男人,她顿时便止住了笑容。
“霍先生,我有一份工作你愿意做吗?”
“姑娘,我这身体还能做什么?”霍奕民苦笑道。
“一份协助研究的工作。”
“研究癌症?”
“差不多。”
沉默了良久,霍奕民点了点头:“我同意。”
心情亢奋的方歌,立马赶回去实验室,而跟开着老别克的霍奕民,也没有反悔的意思,一路跟着电动越野车。
……
正在忙碌着实验的林莎,看到急匆匆走进来的方歌,诧异的问道:“不是说去散散心吗?怎么才半天就回来了?”
方歌一边穿防护服一边兴奋的说道:“我发现了一条新思路,癌细胞,没有错,就是癌细胞。”
“癌细胞?”林莎呆住了,我怎么没有想到?
在人体之中,除了心肌细胞、造血干细胞、免疫T细胞之外,真正强者是癌细胞。
这种细胞甚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