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筱远点点头。他们这些官宦人家的孩子,即使年纪小、或者不在政事上用心,但对于身份的尊卑却很清楚。一旦知道禹王恼怒,想来孙儿一定会慎重对待。
季筱远叮嘱季承贤和周夫人道:“不但他不准提,咱们府里任何人都不许再提起,只当没这回事。对承儒媳妇原来怎样还怎样,也不要提咱们对安国公府的种种看法,还像过去一样就好。”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安国公不是寻常人家。安国公叶堂除了几个交好的武将,而且还是下级军官偏多,和其余朝臣都是面儿上的交情。他从来不在乎别人对他有什么看法,在国事之外的事情上,也不曾对任何人做过妥协。
怎么对待姻亲才是应有的礼仪,在安国公那里还真说不出道理来。
…………
相比居住京城各个方向、各个地方的人家,叶宏阳知道这件事情很晚。他在外面和友人相聚听戏,临到散场子的时候,才听自家小厮过来耳语几句,得知他家那个孽障女儿,当然这次不是孽障女儿,而是她带回来的贱民野小子居然也学着和人打架。
而且小厮听说,打了好几家官宦小公子的野小子,居然能把禹王殿下惊动到安国公府,替他们撑腰。
而刘姨娘虽然守在安国公府,却根本就没听说这事。
如今是钱嬷嬷和赵姨娘主理中馈,钱嬷嬷是跟着国公夫人的老人了,威望能力都在那里。而赵姨娘是良妾,比她的身份高,不但打理中馈事务,还和她住同一个院子。
她如今是处处小心,生怕再被安国公好国公夫人拿到错处。当日,叶欣颜还远在豫远郡,她就因为叶欣颜和尹氏的事情屡屡吃亏。如今这个贱妇回来了,她更得小心,寻常,她和她的丫鬟都只管做好自己房里的事情,其它一律不过问。
直到晚饭前,叶宏阳怒气冲冲的进到她房里,她才知道今日府里还发生了这种事情。
刘姨娘初时听闻,不由地又惊又怒。
叶欣颜纵着几个下贱小子打架,被打的孩子里面居然还有季家小公子,而且安国公还不肯给人家一个说法。
她的欣怡,在季家岂不是要看夫家人的脸色?被夫家嫌弃憎恶的日子可怎么过?
“那……那欣仪可怎么办?”刘姨娘俯身给叶宏阳脱鞋,面上已经泪盈于眶,语带哽咽。
叶宏阳迟疑一下,说道:“父亲、母亲本就对你不满,我没敢过去询问。若是因为询问这个事情,不但得不到结果,反而让父亲更恼怒与你,再对你作出处罚,可怎生是好?难道咱们两人真的要离开安国公府?”
一听离开安国公府,刘姨娘瞬间就冷静下来。她努力忍下眼泪,一边服侍叶宏阳坐在炕上,一边说道:“还是世子爷想的周到。若是没有世子爷替婢妾打算这么多,婢妾和这三个儿女可怎么办?”
她出身贫寒,知道平民百姓的日子如何难熬,凭世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若是流落出去,怕是只有饿死这一条路能走。
安国公已经是近七十的人了,还能熬得几年?只要安国公府最后能落到叶宏阳手里,以后的事情还不是她说了算吗?
到那时,只要安国公叶宏阳对季府上待礼遇,自然就是给自家女儿做主了。不过是熬得几年而已,能笑到最后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
她的女儿等得起这个时间,她倒要看看,这样声名狼藉的叶欣颜能有什么好结果。
叶宏阳见刘姨娘脸色平静下来,他的心也安定了许多,劝慰道:“你不要过于担心,和我一起听戏的朋友说了,叶欣颜那孽障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这是被禹王殿下盯上了,今日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她那身份,除了不明不白的跟着王爷,其他人谁敢要她?禹王不宠爱她也就算了,她凄凄惨惨过完这一生,算是她的福气。若是王爷宠爱她,她就只有被王妃打杀的结果。到那时,一定能让你出这口恶气。”
刘姨娘给叶宏阳递上热茶,偎在叶宏阳身边,略带哽咽的说道:“婢妾不想打杀大小姐,只想欣怡不要再被她欺负、被她连累。这次齐家哥儿把季府公子打了,季府那许多人,不知道怎么给欣仪脸色看呢。咱那可怜的欣仪,她在夫家的日子,可怎么熬啊?”
叶宏阳迟疑片刻,说道:“要不我明日去一趟季府,给他们解释一下,好好的道个歉。”说完这个话才想起来,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不行,明日不行。明日大年三十,没有这个时候上门去别家的。要不这样,初二欣仪不是会回来吗?咱们给她多备些回礼,让她回去给季家哥哥嫂子、侄儿侄女们分一分,也算是给人家赔个情。”
能给女儿长脸面的事情,刘姨娘自然不会拒绝。
她抬眼看着叶宏阳,欣喜的点头,看起来很为叶宏阳的建议高兴。沉默片刻,刘姨娘问叶宏阳道:“世子爷您只听说国公爷和禹王殿下护着大小姐和齐家哥儿,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给人家那多人答复的?那些孩子终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