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安国公端起面前的茶杯,垂目说道,“以后别和老夫说什么身份有别,这几个孩子是老夫孙女的义弟,户籍都有的,身份不比你们谁家的低。老夫为人厚道,虽然你们几家的哥儿恃强凌弱、以多欺少,但也知道小孩子打架说不出道理,几个哥儿也没有大碍,老夫就不计较了。下不为例!”
“连贵,替老夫送客。”
堂上诸人都是瞠目结舌,还有这种操作?当我们不知道啊,你家孙女是改名换姓,以平民女子的身份入的清河村户籍。那户籍是平民百姓的户籍!
这几个小子可不在你安国公府的户籍上,哪里来的不低的身份?
邢斌脸上也很不好看。他来的时候义愤填膺,一心想要那几个乡下小子好看。最好能当着他们的面,好好的动一顿板子,把几个小子打的皮开肉绽,替自家孩子出一口恶气。
谁曾想到到最后居然是这种结果,除了没动人家孩子一根毫毛,自己这一大群人倒闹了个没脸。
可这是人家安国公府,安国公不留情面的赶人了,他们若是继续留在这里,除了要不出任何结果,没准儿真会被安国公打出府去。
而自家孩子和人打架,虽然没有安国公说的恃强凌弱、以多欺少的结果,却有这个事实,只不过自家孩子没本事而已。邢斌第一次为自家的文官出身感到遗憾,能痛快淋漓的把别家孩子痛揍一顿,未尝不是件赏心悦目的好事。
邢斌低头,瞪了自家侄儿一眼。下手不硬,还打什么架?
他这一趟心事动重的过来,却没找来任何结果,回去和家里人都不好交代。邢斌一想到母亲和三弟媳妇痛惜孩子的神色,觉得肝儿都疼了。
邢斌无奈之下,只得起身。邢广文见大伯父站起身了,这就要走了吗?他不由的急道:“大伯父,他们几个,难道不要把他们打一顿板子吗?”
邢忠和心中异常恼怒,他长这么大,还没这么憋屈过。可是面对如此情景,却说不出别的话来。
他年轻气盛,也不避着安国公,上前拉起他的小堂弟,阴恻恻的盯着齐三顺几个,安抚邢广文道:“二哥老早就跟你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不急,二哥总会让你把这口恶气出去的。”
安国公从茶杯上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戏谑。邢家小子身高树大的,这是打算亲自动手对付自家府上的孩子了?
孩子和孩子动手,关禾可以在一边袖手观看,若是大人出手……。
没有关禾的孙女都那么难搞,如今有关禾帮衬,谁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情?
安国公暗叹一声,给关禾做下的事情收尾,可比给叶欣颜和这几个孩子收尾难多了。希望邢忠和能识相一些才好,否则,他老头子不过是陪个罪、撒个赖,他却是要受皮肉筋骨疼痛,还得丢脸子。
齐嘉儿年纪小,没听明白邢忠和话里的意思,大了几岁的齐三顺却是知道的。
他一听邢忠和满是恶意和威胁的话语,立即看着邢忠和,大声对齐嘉儿说道:“小嘉儿,咱们也要告诉大堂姐,他家大人要找机会对咱们报仇,替他家孩子出气呢。”
邢忠和冷冷地盯着齐三顺看。说了又能怎样?那叶欣颜不过是个女子,过去能占尽上风,都是因为对手是后宅的女眷,是那些文静柔弱的闺阁女子。
他倒要看看。对上京城的男儿,她叶欣颜能有什么本事?他一定要让安国公府的颜面扫地,把这几个野小子灰溜溜的赶出京城。
邢忠和完全无视安国公,暗自咬牙,不留神听到一个女子清亮的声音响起:“三顺,谁要找你们报仇。”
不用看,邢忠和也知道,不经通报就闯进满是男人的在客厅,似这等没有规矩、没有教养的事情,也只有安国公府这个名声扫地的叶欣颜能做出来。
难怪她会被江一凡丢弃。
然后他看见一个穿深藕荷底色,绣同色百花蝴蝶纹衣裙的女子,就那么毫无顾忌的走进会客厅。
果真就是这个女人。
安国公的孙女不同别家后宅的女眷,经常会毫不顾忌的抛头露面,认识她的人真可谓不少。邢忠和之前就见过不止一次。
他冷冷看向叶欣颜,正好对上叶欣颜很是淡漠的瞟过他的眼神。
叶欣颜心下冷笑,京城权贵之家的子嗣果然很没品,事情都这么明显了,居然还不肯罢休。这是打算大人出手了吗?成年人打架多有意思,她都能想象到关禾把众多公子哥儿撂倒,她上去补几脚的愉快场面了。
叶欣颜上前给安国公行礼,语气中满是抱歉的说道:“孙女见三个孩子迟迟没有回去,怕他们给祖父惹事,所以过来看看。孙女带进京的孩子,自然由孙女做主管教,祖父不用为难,他们如有不甘,尽管冲着我来。”
安国公轻声斥责道:“你这孩子,有祖父在这里主事,你出来做什么?行了,没事了,领哥儿回去歇着吧。”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