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隆对丫鬟婆子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出声。
尹兰绪倒是看见祖父和太祖父了,只是输的忘了礼仪,只抬头看了自家两个长辈一眼,眼里没有丝毫波动,就再次把目光投向棋盘。
齐嘉儿也看见了,他的眸子在两人身上打了个来回,嗯,没见过、不认识。就继续和尹兰绪商量,接下来走哪个棋子才能把三顺哥哥赢了。
齐三顺倒是看出来这两个人身份不一般。他想见礼来着,可是尹兰绪只看了这两个人一眼,就继续下棋了,像没看见一样。他再看看身边侍立的丫鬟婆子,这些人更是什么反应也没有,比尹兰绪的反应还要平静。
既然大家都没有提示,大概这两个人不需要他们行礼,齐三顺也不是那种过于谨小慎微的人,立即把这两个大人物丢在一边,注意力转回到棋盘上。
尹隆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杀到一半。看着两个小家伙又输给齐三顺,尹隆这才和尹啸成一起,往曹夫人的屋里走去。
尹隆两人迈进房间,房里的媳妇孙媳妇们,纷纷起身见礼。
尹隆冲着他们摆摆手,并没有就座,而是把目光投向叶欣颜,目光平静的看了她好半天。怎奈叶欣颜刚一接触到尹隆那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就低下头来。状似心虚知错,实则躲避尹隆的注视。
尹隆看了叶欣颜一会儿,暗暗点了点头,这个从小就不服管教。桀骜不驯的外孙女果然有了长进。如果过去被人这样盯着看,早就炸毛了,如今这反应称得上淡定自若了。
“外面那几个孩子玩儿的东西是你带来的?就是木快上面写着军级的小玩意。”尹隆问道。
虽然叶欣颜没抬头,但忠勇侯问旗子上写着军级的小玩意,那就一定是问她的了。
叶欣颜依然低着头,答道:“是。前来京城的路途遥远,两个孩子圈在车里,精神萎靡。所以我做了这个粗浅的棋子,用来给他们打发路上的枯燥时间。”
听到叶欣颜的回达,尹隆只是微微点头,没再继续问下去,转而对曹夫人说道:“离着午饭还有一段时间,我问齐叶几句话。饭好了,你去着人喊一声即刻。”
然后对叶欣颜说道:“你跟我来。”
尹氏拿不准父亲的反应,她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兄长尹啸成。尹啸成对着她微微点点头,转身随尹隆出去。
叶欣颜倒是不怎么担心,她又没做错事情,而忠勇侯也不是喜欢翻旧账的人,她这一趟一定是问话,断不至于把她按在地上暴打一顿。
她给了尹氏一个安慰的眼神,紧跟着尹啸成出门。
在忠勇侯府的书房,尹隆和尹啸成各自坐下,并不吩咐叶欣颜就坐,而叶欣颜也有自知之明,低眉顺眼地站在地中央,安静的等候忠勇侯问话。
忠勇侯首先问了别人都没问过的话:“安国公要送你去家庙的时候,你已经不在府里了。你当时是怎么离开京城的?安国功夫派出几路人马都没有把你追回来,你又是怎么躲过去的?”
安国公的人手有什么本事忠勇侯清楚的很,而外孙女一向在后宅女眷中嚣张,其实草包的很。对于她能躲过安国公府的追捕,忠勇侯心里一直有着疑惑。
叶欣颜抬眼,把忠勇侯和尹啸成挨个看了一遍,才老老实实把她当日钻狗洞出府,出城晃了一圈,又换衣服回来,城西的贫民区住了两个月,直到打听着外面没有安国公府的人进出,她才和金嬷嬷出城,投奔米易县、金嬷嬷的亲戚。
忠勇侯听完,出了半天神,才摇着头,淡淡的笑了笑,“安国公这么多年算无遗策,结果小觑了你,栽了个跟头。你这虽然不是个多高明的策略,可用在闺阁女子身上就很意外了。”
说着,忠勇侯又点了点头,赞许道,“不错,身陷绝境,能想到自救之法,是个聪明孩子。”
叶欣颜寻思着,这个话,她不知应不应该应声,她瞄了尹啸成一眼,觉得还是自谦一下比较好。
“外公您过奖了。”这个话虽然说出来没多大毛病,可叶欣颜的口气过于敷衍,惹得忠勇侯又多看了她一眼,眼里的审视意味极是明显。
“……”叶欣颜无语。好吧,其实她刚才不应该搭话的。
忠勇侯继续说道:“上次赵刚回来,说你如今很能干,也懂事了很多。不错,历经大难,能有长进就是好事,比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强。听你刚才的意思,兰绪和那两个小儿玩儿的旗子是你做的?”
叶欣颜苦了脸,那是她剽窃的!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问这个事情。陆战棋在棋类中根本不入流好不好?并不高深。远不如围棋和后来的象棋那么深奥、有搞头。
忠勇侯是武将出身,不像瑾融那么容易敷衍。叶欣颜的解释详细和很多,“齐三顺和齐嘉儿首次出门,就是长途,一天一天闷着车里很不习惯。没几天,两个孩子就打蔫儿了。孙女看不过眼,才想了这个法子。村里的男孩子都喜欢这些,整日在村里挥舞着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