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贵一进门,先是看到跪在当地的叶欣颜和金嬷嬷,这是意料之内的事情,虽然连贵这段时间和叶欣颜、金嬷嬷相处甚好,却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和两人打招呼。
所以他没敢多看,只躬身对安国公说道:“护送大娘子进京的关义士已经安顿好了住处,这位关义士身手极高,不知国公爷可要见一见?”
安国公在传信中知道关禾,作为武将,他很看重关禾这样的人。听到连贵请示,微微点头道:“见一见吧,关义士如此的好身手,能护送咱们府上的女眷进京,怎么也得好好谢谢人家,我这就去见见,对关义士当面致谢。”
安国公吩咐连贵,请关禾在外院书房相见,转过来对尹啸成说道:“啸成也去见见吧,关禾是江一凡的师兄,打探消息的侍卫们见识过,的确是个难得的高手。
尹啸成知道关禾,和关禾那样的江湖豪客见面,聊聊各自的见闻,总比留在这里,看这个极会惹事的外甥女罚跪强。
叶宏阳对江湖异士不感兴趣,却知道老爷子不喜欢他这样,不敢有所表露,也只能跟着起身。
这样一来,国公夫人也就没必要继续留在正堂了,安国公交代夫人:“齐家两个哥儿年纪小,这一路颠簸一定困乏,先带他两个去住处歇息,晚饭时再叫起来吃饭。”
齐嘉儿见真的有一个嬷嬷过来领他们走,不由急道:“国公爷爷,我姐姐和嬷嬷赶路也乏了,她们也需要休息的。”
安国公一听就笑了,已经站起的身形往齐嘉儿这边走了两步,看着他乌亮的眼睛,没有一丝畏惧的看着他,不由得心中喜爱。
老爷子先是摸了摸他的小脸蛋,见小家伙并不躲避,然后呵呵笑着,用两只手把他举起来,往上抛了两抛,才放下来,温言说道:“你还不够了解你姐姐。你姐姐闯祸是不会乏的,就让她在这儿呆一会儿好了,哥儿自去歇息。你姐姐不会有事,她很喜欢这样,需要经常重温才会满意。”
“啊?”齐嘉儿和齐三顺齐齐的看着安国公。不会啊,姐姐从来没有这样子啊。
“啊呸—”叶欣颜对安国公这样的言语攻击极为气愤。安国公这就是在败坏她的名声,想她在齐三顺和齐嘉儿一众小儿眼里,那是多么英明高大的形象,却被他如此诋毁。
齐嘉儿是在叶欣颜和金嬷嬷这里开始的正常生活,自然不会因为安国公的一句话就改变想法。他不知道怎么反驳安国公,只挪着小碎步走到叶欣颜和金嬷嬷身边,看那意思,竟然是打算陪着她二人的样子。
安国公虽然喜欢齐嘉儿,外面还有客人,他自然也不会在妇人和孩子的事情上花很多功夫。再次安顿国公夫人,把哥儿照顾好,招呼尹啸成和叶宏阳就要出门。
叶欣颜一看,这哪儿成?她在这里跪着不要紧,她身后还有金嬷嬷呢。无论是她出逃,还是原主各种作死,人家金嬷嬷从头到尾都说了不算,都是被她连累的。
在出逃这件事情上,对于她和尹氏来说,甚至对于安国公来说,如果他真的很在意孙女是不是出息,人家金嬷嬷就没错,而且还有功好不好。
有求于人就要摆出个求人的低姿态,叶欣颜没敢起身,只是跪着挪了挪步子,对安国公说道:“那个……老爷子,齐嘉和族弟初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处处都陌生,他们又和其他人不熟。能不能让金嬷嬷去照看他们两个?”
安国公听到从孙女口中出来的老爷子这个称呼,甚感新鲜。他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叶欣颜,既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却也没马上离开。
叶欣颜咬了咬牙,暗自诅咒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然后在脸上堆了个有求于人的笑脸:“老爷子您也知道,其实人家金嬷嬷没什么错,错还在自家人身上。您这么个大人物,干吗要找一个不相干的人的麻烦,是不是?这也不是您老人家的一贯作风,是吧?”
安国公看着叶欣颜脸上堆着的、很夸张的笑容,忽然很想让她现在就起来,不单单是她,连金嬷嬷也应该一并起来。如果他的寿宴上,至今还被人们暗地讥讽议论的难看场面,一定会让自家子弟有长进的话,他很愿意那个场景能早一些来。
安国公和叶欣颜对视片刻,语气平淡的说道:“看来你在外面没白吃那些苦头。不但懂得了怎么谋生,还还懂得放下/身架、弯下腰,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然后他看向金嬷嬷:“起来吧,带两个哥儿去休息。至于你……”安国公再次看向叶欣颜,“你的晚饭就不要吃了,跪到亥时直接去休息。”
鉴于您老人家之前表达的足够善意,所以……大家的默认罚跪时间不是到晚饭时分吗?
“父亲。”尹氏失声叫道:“这孩子赶了半个多月的路,才刚到达,的确乏累。要不,您把这两个时辰的处罚,往后挪两天可好。”
金嬷嬷那里,不但没站起来,还连连磕头,匍匐在地上,连声说道:“奴婢知罪,就让奴婢跪着,让大娘子和哥儿去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