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亮的晚,他们一个个客套完了,天边才有了一线亮光。
眼看着启程的时间到了,连贵过来询问,叶欣颜又拜托一次齐友贵和王氏,请他们多照看自家爷爷,才登上马车。
山野乡村,少有新鲜事发生,有不少知道叶欣颜要去京城的村民,大早就出来看热闹。因为有连贵带来的十几个眼神凌厉的凶恶护卫,这些人不敢进前,只在远处观望。
最近村里有不少传言,说齐家二房的齐叶,本就是出身京城的贵人,只不过家里遭逢变故,才流落至此,人家迟早还是会回京城去的。
有这些传言垫底,叶欣颜这次出远门,也算在大家的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是,齐叶居然会带着齐嘉儿和齐三顺同行,齐家这是妥妥的攀上高枝了呢。
齐嘉儿好歹和齐叶担着个姐弟的虚名,齐叶对他看顾甚严,每日玩耍都有丫鬟看着,生怕他有点意外,姐弟关系极为亲厚。
可是齐三顺就不一样了,他不过是齐友年隔房的侄孙,和齐叶关系又远了好几层他,居然也能去京城。那是京城啊,是皇帝住的地方,听说那地方住的全是贵人。
这些人中,最为眼热的就是齐家三房的几个人了,宋氏和儿子、媳妇远远看着那浩浩荡荡的大车大马离开,而其中一辆车里就坐着那个曾经在他三房活的像蝼蚁一样的齐嘉儿,还有贯会迎高踩低的齐三顺。
说起来,他家从文、从武和齐嘉儿年岁更加接近,不管之前怎么样,他们兄弟终究是在一个屋檐下长大的,就是血脉也比齐三顺更近一些。可是却被二房拦着,不让他们兄弟来往,最后倒让那个隔房的小子占了便宜。
连贵一行人没工夫理会村民和齐家三房的人,更不会猜测他们有什么想法,他骑着马和十几个护卫一起,护着叶欣颜几个乘坐的青布马车和装着货物平板车,在夜色还没有彻底消失的晨曦中,赶往清远县,和瑾融一行人汇合。
连贵等人赶到清远县南门的时候,瑾融带着侍卫,连同送行的江一凡也刚从城门出来。
瑾融虽然贵为皇子,但人家的队伍却比连贵领着的这一行人便捷利落的多。瑾融和四个贴身伺候的小厮,另外还有十几个护卫,全都是骑手装束,皮袍棉靴,带着毛皮帽子,骑着马,从刚刚敞开的城门出来。
连贵自去给瑾融行礼,商量行程。
江一凡自那天叶欣颜得到安国公府的传信,见过叶欣颜一次,之后就一直在县衙忙碌。虽然心里惦记,但是碍于瑾融盯的紧,县里的事务也的确繁忙,加上没有什么说得过去的借口,只能等着,叶欣颜启程,他来送行时见面。
远远见到连贵护着的一行人过来,江一凡的心不争气的急剧跳几跳,眼睛在那几辆青布马车扫视着,不知那辆车里坐着阿颜。
然后,他看到其中一辆青布马车的车帘挑起。裹着银狐皮斗篷的叶欣颜探出头来,银亮皮草衬着叶欣颜一双亮晶晶的眸子,让江一凡心跳都漏了几拍。
叶欣颜对着他们的方向看了看,和江一凡视线相对时,略微点了点头,就又缩了回去。
同一辆马车上,穿的圆滚滚的齐嘉儿整个身子钻出来,对着江一凡扬起大大的笑脸,冲着他这个方向连连挥手,让江一凡立即高兴起来。
小家伙就是可人稀罕,他没白疼他。有了小家伙给的这个机会,他就有理由过去,和齐嘉儿说话的同时,也能阿颜说上几句。
瑾融和叶欣颜一同回京,不存在告别这个说法,看到江一凡下马,把缰绳交给侍雨,向着叶欣颜和齐嘉儿的马车过去,到也没跟过去搅和,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和连贵、关禾说话。
齐嘉儿见江一凡过来,顾不上问好,只激动的和江一凡通告:“江大人,我和姐姐、嬷嬷、三顺哥哥,都要去京城了。”
江一凡温言笑道:“是啊,我知道嘉哥儿要去京城,所以才过来相送。嘉哥儿要去京城那么热闹繁华的地方,是不是很高兴啊?”
齐嘉儿兴奋的点头:“好高兴呢。爷爷说京城有好多咱们这里没有的好玩的、好吃的,还有很多富贵人物都在那里。我要和三顺哥哥、玖华哥哥好好看看,回来给爷爷和村里的哥哥们讲一讲。”
江一凡笑着鼓励:“对,嘉哥儿不但要好好看看京城,路上的人和物也要认真记着。嘉哥儿不是说过,学堂的先生教你们,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吗?嘉哥儿这趟就是在行路,这么难得的机会,能见识很多清河村没有的东西。”师父第一次带着他出行,他也不过比齐嘉儿大两岁,虽然路途不远,但却是步行,没有齐嘉儿这样的车马随从。
“是,嘉哥儿听江大人的话。”齐嘉儿连忙点头。
跟着齐嘉儿钻出来的齐三顺这才有空,给江一凡问好。
江一凡安顿齐三顺道:“路上照看好弟弟,帮大堂姐分忧。若是有事,早些和关伯伯说,让关伯伯解决,知道吗?”
齐三顺连忙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