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悔不当初的怨叹时,也没忘了抱怨,在一个家过日子,却还有各房自己的买卖。齐大根本来只是在一旁听听,听到苗头不对,才开口郑重警告,她把二房好好的亲戚处成这样,累的大人孩子吃足了亏,决不允许再和大哥大嫂寻事。
韩氏现如今连管孩子的资格都没有,自是不敢生事,背地里念叨几句过过嘴瘾,也就算了。主动找茬的事情是绝不敢做的。
养牛场从今年年初开始,已经正常运作。不但有断奶的小公牛对外出售,而且随着乳牛的增加,一些产乳量少、和投入不成正比的母牛,也开始被养牛场淘汰。这些母牛只是产乳量不足,其它却没问题,就是卖入农家,一样可以出力干农活,一样可以配种繁衍。
被养牛场大量购置母牛、几乎出现空缺的耕牛市场渐渐恢复。
春耕不同于秋收,耕牛在期间能起到的作用更大,养牛场出租的耕牛让清河村以及周边地区获益极大,往日把一家人的辛苦全投入进去,也做不到把所有土地深翻,如今只要多割些草,把秋收后的秸秆预售给养牛场,就可以租用耕牛。
日常也有农户靠着给养牛场送草料或者花几十文钱,租用耕牛开荒犁地。清河村周边的耕地在悄无声息的增加,而养牛场每天清理出来的粪便草屑也成了抢手货,那些带着杂物的粪便,发酵后可以很好的改善土质。
清远县的农务,以清河村为中心,渐渐繁盛起来,土地增加、税收增加,加上已经贯通并开始启用的一条大道,去年就评优的知县江一凡,连续两年评优自然是没问题了。
瑾融这一年也是忙碌不堪,建园子不得不时常去看看,位于豫远郡南部的第二个养牛场也在启动当中,虽然后续交到叶欣颜手里,可开始的建筑工程部分却是他府里的人一手操办的,他也得操一份心。
再有送入京城的乳酪和黄油渐渐被权贵富豪们接受,但是鉴于他们这里的货源并不充足,只能每两个月往京城送一次乳酪。东西到了地头还不能敞开来卖,依然得预订,每日限量出售。好在这样子也成就了乳酪的高价位,虽然东西不多,但收获颇丰。
本来瑾融打算再在豫远郡滞留些日子,起码也得在豫远城这个园子里住得过了瘾,再考虑是不是回京城。
可是九月底,齐友年刚把别府园子犄角旮旯的的收尾做完,彻底交工。十月底,京城来信,皇帝陛下勒令六皇子,必须于年前回京。
瑾融坐在他花团锦簇的院子里,再看一遍信件,心里止不住的郁闷无奈。盖着皇帝私印的信件措辞非常果断,而且,即使措辞不果断,有了皇帝陛下印鉴的信件,那就是金口玉言,断不可能收回去。
瑾融在刚刚竣工、还没来得及让花草植被和流水建筑彻底融合的园子里溜达一圈,心下的遗憾更甚。
虽说有园子能体现主人心性的说法,可这个和他心性并不相符的园子,他是真喜欢。这还是刚建成,没经过时间融合的景致,若是主人仆从在这里浸淫几年,这园子的韵味会更足。
离开豫远郡、清远县,把叶欣颜放在清远县,他不放心、舍不得、
江一凡忙了一年,刚刚歇下,还没来得及品味这一年忙碌取得的成效,就知道了皇帝陛下给瑾融的书信。原本就有的成就感更多了一层欣喜,让他极不厚道的开心。
这一年,他忙碌县里的事情,少有机会和阿颜接触,可是瑾融这家伙却借着修建另一个养牛场和乳制品工坊的机会,没少和阿颜外出。虽然每次都有安顺家的领着四个丫鬟随行,却也让他很不放心。
每次出去,他都提着心,直到他们回来,看到阿颜还是那个万事不在意的糊涂样子,他的心才能放下来。
这下好了,禹王殿下要回去了。呵呵,在这个满满的都是收获的时候,还能有比这个更开心的事情吗?虽然这么想很不厚道,但是好事终究是好事,他就是做出不开心样子,也不会改变事情的进程不是。
瑾融坐在清河县县衙后堂的上位,看着江一凡刺眼的笑意,实在没忍住,开口说道:“远凡,不是我说你,你也算是个有城府的人,怎么经历这么多事情,越活越活回去了。能不能把你脸上的幸灾乐祸收敛一下,让人看着,以为你是个傻小子呢。”
江一凡脸上的笑意扩展开来,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愿意在六爷面前作假吗,在六爷这里装个苦脸色容易,却有欺瞒六爷的嫌疑。这种失信于六爷是事情,下官是做不来的。”
瑾融一把夺过江一凡手里的信件,怒道:“我就不应该给你看这封信。”一边把信件折起来,一边说道,“我回去就找吏部的人,看看京城可有空缺职位,你两年连续评优是没得跑了,理应提前升迁回京。等过了年,我再返回来,照应我的生意,住我的园子。你就乖乖的在京城当你的官好了。”
江一凡张了张嘴,最终悻悻的把面上的表情收敛起来,端起茶杯。
“我这里才把事情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