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因为关禾本身具有被男孩子羡慕的高超功夫,还是他现在正在教齐三顺和齐嘉拳脚功底,关禾的这番话一出口,齐嘉儿似懂非懂的懵懂神情有了变化。
他绷着小脸,认真想了想,答道:“不用,嘉哥儿能长成一个堂堂男儿,不但能给自己出气,还要保护爷爷和姐姐不受欺负。”
“这才是好样的。”关禾隔着桌子,对他翘了翘大拇指。
这番小孩子话,别人听得还好,齐友年一听到,差点掉下老泪。大概因为从小经历坎坷,这孩子虽然年纪小,却有超乎寻常的忍耐力,也异乎寻常的懂事。
从齐友年进门开始,刘嬷嬷已经一趟趟进来添茶、添酒,探看了好几次。几趟看下来,六爷等人说的热闹,竟然丝毫没有摆饭的意思,刘嬷嬷由不得的着急。
眼看着已经快到亥时,这年三十的饭,还吃不吃了?
江一凡再次看见刘嬷嬷过来倒茶,笑着问道:“刘嬷嬷频繁斟茶,是不是准备摆饭了?”他没等刘嬷嬷回话,看向瑾融,“大过年的,大家都没怎么吃饭呢,要不,先摆饭,边吃边说?”
瑾融看一眼滴漏,没想到不过说了一会儿话,就这个时辰了。
“好了,先摆饭。既然你们都是这个意思,那就这样吧。不过,叶子,不是我说你,以后做事不要这么缩手缩脚,一点儿也不大气,你这是让我们两个府的人没面子。”
叶欣颜听得愤愤不平,轻飘飘的扫了瑾融一眼,表示她的不愿意,嘴上倒是没说什么。
她的生长环境决定了她不可能做这种大气事情,可是她如今顶的是国公府大小姐的身份。人家原主叶欣颜若是遇到这种事,怎么也得让三房所有人脱层皮才行。不得不承认,她没做到人家原主的本分。
刘嬷嬷终于听得可以摆饭,连忙去厨房吩咐上菜,该往上端的往上端,该炒的炒,该炖的炖。
伺候禹王殿下的饭食,自然不能像寻常人家那样。在齐家伺候的下人,不是出身禹王府,就是在安国公府派来的,对于王爷和一等勋贵的饮食讲究很了解,断不敢有丝毫凑合。
从殿下听弘知回话,殿下吩咐,要等齐老爷子和叶大小姐回来一起吃饭开始,不但没上的热菜先停了,就是桌上的饭菜,也再没怎么动。
依照王府和国公府以往的习惯,再次摆饭之前,桌上的饭肯定是不会再动了,在那里摆着,不过是为了让桌上看起来不至于光秃秃。而且,就像关爷那样的,一边听人们说话,一边闲着无事,拈一两颗黄豆佐酒,也是要的。
这时,刘嬷嬷吩咐可以上菜。丫鬟婆子流水样的进到饭厅,把桌上的饭菜撤下来,重新更换一桌。
在自家吃饭,又都是意气相投的人一起,自然没有那么多糟心事情。就算瑾融和江一凡身份不一样,但是这么长时间来往,也算是很熟悉了,都不拘束。
把齐嘉儿的事情搁过,一群人才正式进入年夜饭环节,一边吃饭,一边喝酒聊天。谈谈将要过去的一年的感触,说说来年的打算和畅想,再谈谈各自听过的趣闻。
就连叶欣颜,也被刘嬷嬷到了一杯水酒凑趣,不时地跟着他们应和几句。
时间过得很快,齐嘉儿今天已经玩儿了一整天,晚上在大房又经历了那些伤神事情,耗到这个时辰,已经有些乏了。这时正经开饭,大人们说话,他只能听个大概,细节还是不太懂,所以多是埋头吃饭,吃饱饭之后,就有些昏昏欲睡。
齐嘉儿以后是需要给二房顶门立户的男儿,今年是齐家二房第一次正式祭祖,就算困倦,作为齐家二房唯一子嗣的齐嘉,也得等到子时,祭祖之后才能去睡。
叶欣颜看着强撑着的齐嘉儿,说道:“嘉哥儿是不是困了?今年是除夕,还得再等一会儿才能去睡,再坚持一会儿好不好?”
她身后的金嬷嬷低声说道:“叶子只管吃饭,奴婢领着嘉哥儿出去散散,让他在榻上歪一会儿,不耽误祭祖。”
一顿饭吃吃喝喝谈笑着,竟然就真吃到子时。这里没有真正的大家族,也没祠堂什么的,所以拜祭祖先倒也简单,尤其像齐家现在的几个人,都是外出不归家的,也就对着统一摆设的香案拜祭,暗自祷告些什么。顶多再对着自家家乡的方向,拜上一拜,就算结束了。
这件事对叶欣颜来说简单至极,可是在场的人却个个郑重严肃,就连迷迷糊糊被叫醒的齐嘉儿,对这种肃穆气氛的感知也极其敏锐,往香案前一站,很快就清醒严肃起来。
关禾并不是祭拜中的一员,他和叶欣颜一样,远远地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既不轻视漠然,也不恭敬肃穆。
叶欣颜四下看看,凑近关禾,问道:“关大哥不用祭祖吗?”
关禾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连我的祖先是哪个都不知道,祭哪门子的祖。”
“……”叶欣颜愕然,这就是说关禾其实是个孤儿?可是,不知道祖先是哪个不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