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友年大概也看不眼齐友贵的烂好人做派,起身问刘嬷嬷道:“拾掇的怎么样了?差不多就回吧。”
刘嬷嬷一连声的答应:“好了好了,这就好。”刘嬷嬷一边应着,一边把几个重重的食盒和篮子交代婆子和侍卫拿好,让他们先走一步。
看着几个大大的篮子和食盒被提走,齐友荣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差点儿跟出去,迈出去半步才发现不对,连忙停住,眼睁睁的看着几个人依次出门。
那么多已经到了嘴边的菜肴,就这么被拿走了。那么多的好菜好饭,这些人根本吃不完,按照惯例,剩余的,自家要捡好的拿走大半。他,他们拿走的,其实都是自己家的好饭菜啊。
齐友贵在齐友荣迈出半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见他再没有其他动作,也就不再理会,继续和齐友年说话,和二房几个人一起往外走送客。
齐友贵和王氏一家把二房众人送出屋子。齐友荣和宋氏恼恨二房做事太绝,只在堂屋门口略站了站,看着众人出门,他们则转身回去,拿起打包过后的空盘子,挑拣剩下的菜肴。
这时,外面的天色早已漆黑,空中虽然繁星点点,却没洒下多少亮光。远远近近的村舍院落,有些许的朦胧亮光,却只是一抹抹极浅淡的光晕,丝毫抹不开浓墨一样的夜色。这点光晕也只有过年才有,若是没有除夕夜的烛光,就只有借着星辉和记忆行走了。
齐友贵一家人把二房送到院门口,齐友年说道:“回去吧,大过年的,正是吃饭的点儿,咱们这里在送客,会让人说闲话。别送了,回吧。”
王氏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大过年的,二弟早早就把若干食材送过来,还另外拿来了好菜,却连个囫囵饭都没吃几口,实在对不住你们几位。就算没这一波送客,有之前张氏的嚎叫,只怕该说闲话的,已经在说了。没关系,把你们送出院子我们就回。”
齐友年面带歉然,“是我们给大哥大嫂惹事了,唉,实在是……兄弟给哥嫂陪个不是。”说着拱手躬身赔礼,叶欣颜领着齐嘉儿也跟着屈膝、弯腰。
齐友贵连忙相扶,王氏则一挥手,说道:“快别这么说,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对着三弟一家,早晚得有这么一出。走吧,时辰不早,尤其是两位嬷嬷,从进门就忙碌,到现在还空着肚子呢。”
刘嬷嬷等人有不和主家一起吃饭的规矩,忙了这么长时间,菜肴上桌,齐家的三家人多多少少还吃了些,她们忙过之后却是侍立一旁的。
刘嬷嬷笑着对王氏说道:“还是大房老太太气量好、有眼界,只要老太太不恼我们就好,早一会晚一会儿吃饭有什么打紧。”
齐嘉儿大概还没从阴影中缓过来,神色还是蔫蔫的。
齐三顺上前,摸了摸他的发髻说道:“没事了,等过了年,哥哥把齐从武堵在犄角旮旯,狠狠的打上一顿,给你出气。”然后,转开话题问道,“明天早上还要早起练功吗?”
齐嘉儿抬头看了齐三顺一眼,倒也还知道分寸,依然蔫蔫的说道:“要的,关伯伯说不论做什么事情,贵在坚持。”
齐三顺呵呵的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一生气就忘了呢,原来还记着啊。”
齐嘉儿说道:“我没生气,就是,就是……”
叶欣颜接口道:“我们齐嘉没生气,就是被他们说的,想起以前的事情,心情不好。是不是这样,嘉哥儿?”
“是。”齐嘉儿没什么情绪的答道。他好像也不是心情不好,反正就是高兴不起来,可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叶欣颜对齐三顺说道:“没事,齐嘉在你三叔祖家里那么长时间,出来才几个月,想起之前的事情,难免害怕伤心。明天记得找齐嘉练功就是,有关伯伯那么狠心的人收拾你们,齐嘉哪里还能记起那些没用的事情。”
“哪有?”齐三顺连忙替关禾辩解,“关伯伯那是对我们严格,伯祖父说了,严师出高徒。大堂姐还经常罚我们站墙根站的腿软呢。”
“大过年的,别乱说,我哪有罚你们站墙根?”叶欣颜矢口否认。
齐三顺撇了撇嘴,说道:“是,天冷以后改成站屋角了。”大堂姐就这点儿不好,时不时的就仗着她是大姐,不承认做过的事情。
“你……”叶欣颜冲着齐三顺咬咬牙。
齐三顺一扬下巴,转过来稍稍弯腰,对齐嘉儿说道:“没事,咱们不怕。哥哥过去是不知道他家那样对你,还以为你不喜欢和我们一起玩儿。现在知道了,就算大堂姐和紫凝姐姐不在,有我看着,也断不会再让人欺负你。等我练好了功夫,我给你把三叔祖家那个恶毒的女人暴揍一顿,打成猪头,让你在旁边看着。”
齐三顺说着话,还举着拳头挥了挥。他的拳头还在空中没放下来,就被齐友贵呵斥道:“什么那个女人,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就是,伯祖父说的一点儿不错。”叶欣颜也训导齐三顺,“三顺你这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