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说的就是张氏这样的。好好的日子不想过,非得作死,谁能拦得住?
认真想想,其实她不冤。齐嘉儿自小被后妈虐待,被三房一家人漠视,身心受到的伤害,岂是她这二十巴掌可以比的。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受到那样的伤害,本就很可怜了,张氏作为一个女人,自己也有孩子,同在一个屋檐下,不但不懂伸出援手,反而在一个身世如此可怜的孩子伤口上撒盐。活该!
叶欣颜冷硬的视线再看向庞氏,庞氏这女人恶毒又没胆子,她是真没逮住机会,若是有机会,一定让安顺家的抽上她三十,不,抽五十巴掌,最好抽的她永远顶着一张猪头脸示人,让人知道她是个恶毒的后娘。
刘嬷嬷冷漠的扫了三房诸人一眼,转过身,问叶欣颜道:“乔嬷嬷手下留情,没用大力气。大娘子看着行吗?”
叶欣颜眨眨眼,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张氏还能有更大的承受能力?
她当时说掌嘴的时候,只是想给三房和张氏来个实实在在打脸的形式,告诉他们嘴欠也是有后果的。现在不但有了形式,连实质性的责打效果都有了……。叶欣颜的目光在张氏和齐栋身上停了一下,把眼巴巴看着她,等她松口的两个人看的一哆嗦。
张氏固然是因为挨了打,无论脸面还是皮肉疼痛,都有了切身体会,生怕这个不讲理的女人不依不饶。齐栋的恐惧丝毫不差,他被那侍卫在肩膀上捏了一下,到现在,肩膀还能感觉到残留的酸麻疼痛。人家只是动了动手掌,他就差点废了,若是真的动起手来……,齐栋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叶欣颜像他们希望的那样,松了口,“算了,大过年的,先就这样吧。都留神看着打听着,看她是不是次次都能这么好命。”她这么说着,又看向齐友年,“爷爷,您看呢?”
齐栋哪里还敢等齐友年说话,谁知道说话之间又会生出什么事情。他们原来想的、凭着亲戚这块短板,二房的人撕不开颜面,他们只要和二房接触,总能占尽上风的想法是彻底行不通了。
有了第一次动手,还怕没有第二次、第三次吗?
齐栋回身抱起花儿,扶着张氏,领着两个儿子,急急地先出门回家去了。
庞氏一见这个能离开的机会,都顾不上和自家长辈打个招呼,连忙抱着儿子跟上去。她刚才就害怕了,二房如今要人有人,要权势有权势,谁知道他们会不是翻起以前的事情。同为女人,她能体会到三嫂刚才哀嚎,那里面透露出的痛楚和无望。
齐友年一直冷着脸坐在炕上。作为隔房的长辈,他不好直接针对侄儿媳妇,而齐友荣夫妇又是那样自私无耻的性格,和他们根本就讲不出道理。可是让他听从齐友贵的劝告,息事宁人,却绝不可以。
这样的兄弟,这样一房亲戚,不要也罢。所以他一直坐在炕上,静观事情发生发展,别说只是掌嘴二十,就是再多多少,他也打算就这么冷眼看着。当初,他们不就是这样看着一个小孩子受尽折磨,却能一样心安理得吗?
这时见到这么多人都站在地上,随着叶子的问话齐齐地看向他,齐友年心下多少有点凄凉,原来,回家的日子并不全是和睦美好。
“到此为止吧。”齐友年的语气有些黯淡,“嘉哥儿落在他家,也是他命里的坎坷。如今孩子已经走出来,以后就不要再提以前了,尤其友荣一家,这是丢人的事情,不要以为这是荣耀。”
齐友年说着话,一边穿鞋下地,“咱们也该回了,事情闹成这样,不论谁对谁错,大家都不好看,”站到地上时,他看向齐友贵,“交子时的祭拜……各凭心意吧,团圆和睦是强求不来的。”
齐友贵心情也是不佳,的确,事情闹到如此地步,就算把众人强留下来,也不会有他想要的和美气氛,凑到一起反倒尴尬。
“这饭……,唉,连个囫囵饭都没吃下去,就闹出这等事情。已经这个时候了,你们回去再张罗饭食……?唉,我当时若是少说两句就好了。”齐友贵说道。
叶欣颜给了齐友贵一个白眼,您老少说几句有用吗?那得您三弟识相才行,若是大家都不说话,您三弟的要求和无耻会一节一节的往高拔,挑战人们的忍耐程度,直到达到他的所有要求。若是达不到目的,最后都是这个结果。
可是,谁能让他满意?这次满意了,下次呢?大家都知道乳酪是容六爷的产业,他就敢向乳酪伸手,谁知道一次次的满足之后,他会怎样的变本加厉。
掌嘴的事情结束,丁嬷嬷和另两个侍卫也退到叶欣颜身后。
倍受打击的齐友荣犹豫着拿不定主意。这屋里还摆着三桌好饭菜呢,他在纠结现在离开,还是磨蹭磨蹭,等二房诸人走了之后,好好的吃上一顿再走。
齐友荣的心思本来就在三桌好饭菜上,听齐友贵的口气,似乎还能有些别的意思,不由得扭头,眼巴巴看着齐友贵,等齐友贵再多说两句话,最好就是他想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