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和杏儿口中答应着,起身穿鞋下地,叶欣颜连忙跟着。出得门来,看见许氏已经走回的厨房门口了,她和李氏跟上去,说道:“我帮大伯母端菜。”
许氏侧开身,让李氏先进厨房,再看看叶欣颜的衣裳装束,笑着说道:“可不敢动用你,你看你这身衣裳,进厨房装一圈出来,不知会沾上多少油污。好好去屋里坐着,帮着摆摆碗也成,马上就摆饭祭祖了。”
叶欣颜看着梅子和杏儿,人家小姑娘穿的也是新衣服好不好?
许氏招呼李氏:“有成子媳妇帮着我端菜就行,梅子和大堂姐一起回屋去吧。”
叶欣颜对着李氏的背影笑,和梅子一起往上房堂屋去了。人家说,三十年的媳妇熬成婆,从到了婆家当人家儿媳妇,就正经开始人生了,成子媳妇离三十年还远呢。
同样是媳妇,人家三房的媳妇就比较命好,在堂屋地上放置的桌旁坐的稳稳当当,就等着碗筷和菜品摆上来了。
人家两人年龄不大,却是实实在在的长辈,叶欣颜作为晚辈,和她们不牵扯、不理会是最不具危害的相处方式。
进门后,叶欣颜先给炕上一桌的祖父辈和叔父辈的人见礼,又对着宋氏、张氏、庞氏屈膝,然后帮梅子摆碗筷。
自家婆婆都不说什么,庞氏和张氏自然不觉得她们端坐在堂屋有什么不妥,稳稳当当的受了叶欣颜的礼,理所当然的当起了长辈。
到齐三顺和齐嘉儿回来时,菜也开始往上端了,摆放祭祖桌案的王氏才发现三房的两个孙子不在,她扭头问张氏:“从文和从武呢?怎么还不见人?”
张氏很不在意的说道:“没事,一年才吃一顿好吃的,哪里落的下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咱们先吃。”
两句话说的,王氏差点儿没噎住,再看看毫不在意的宋氏,王氏无奈,叫齐三顺:“三顺,快去,把从文和从武找回来。”
已经坐下的齐三顺有点儿不愿意,磨蹭着不肯动身,被炕上的齐友贵说道:“饭前还要祭祖,人不齐全,怎么祭祖、这么动筷子?三顺你腿脚快,去把弟弟找回来。”
齐友贵用责备的眼神扫了齐友荣一眼。这么大岁数了,做事还是这么不着调,年三十的晚饭,竟是丝毫不在意孙子在不在。这是在老宅子过年,若是他自己家过年,也能这样做事?
齐三顺腿脚的确快,不大会儿功夫,就把齐从文哥两个找回来。而齐家的供桌香案也摆放妥当。
叶欣颜来的第一个大年,只是在米易县那个租来的小房子里过的,流落在外的人,既没钱,更没讲究,只有金嬷嬷淘换来的一点点肉和半只鸡,两人吃了从家里逃出来之后第一个年夜饭。
不管是什么类型的祭祖,往日安国公府祭祖,那是和女子没关系的,叶欣颜自然没见过。在这里,她居然还能围观一下。
祭祖倒也简单,没有叶欣颜想的那么复杂,贡品是摆好了的。点了香,一众大小男丁,除了不足三岁的齐从辉,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跟在齐友贵后头,磕头、上香,家主齐友贵给祖先念叨几句好话,就完事了。
齐友贵的念叨虽然不多,但极为真诚恳切,二弟和自家的日子能过好,一定有祖宗的照应,自然应该多些供奉、多些感恩。
围观的叶欣颜站在外围,看的很清楚,齐友荣显然并不认同齐友贵的念叨,齐友贵说了几句,他就翻了几次白眼,万分勉强的跟着齐友贵走完了全程。
队形一散,齐友荣就迫不及待的上炕,炕桌上已经上好了饭菜,只等祭祖的男人一下来就开饭。
齐友荣拿起筷子,眼巴巴的看着齐友贵,还用眼角一下一下扫着桌上的饭菜。
从桌上的饭菜就看出来,老二家果然不同以往了,桌上的菜好多他只是听说过,就算有些菜他们也曾在好年景的时候吃上一次,却也不能敞开了吃。如今这桌上的好饭菜,齐友荣估量一下,就算这么多人敞开肚皮吃,只怕也吃不下这许多。
齐友贵接着祭祖时候的话题,继续说道:“我老头子活了几十年,做梦也没想到咱家的日子能过的这么好。多亏祖宗照应,托友年和叶子的福。”
齐友荣对大哥的话很不耐烦,眼看着好饭好菜吃不到嘴里,急着呢。
“大哥,这大冷的天,再耽搁菜就凉了。”齐友荣说道。
齐友贵看了看炕上、地上挤的满满登登的三桌人,笑着说道:“也是,看我,光顾着感叹了。来来来,吃饭。”
齐友贵当先动了筷子,饭局就算启动了。
齐友荣迫不及待的冲着早就看好的红烧狮子头去了,实实的给自己夹了一个,满满的咬了一大口,一边大嚼,一边满足的摇头晃脑。
把狮子头咽下,和齐友贵、齐友年两人对了对杯子、喝了口酒,连着夹了两块东坡肉放在自己碗里。夹肉块的时候,还险些和自家儿子齐梁的筷子打架。
地上两桌人也纷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