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也不是没成算的,看着日渐红火、不断补建工坊和牛栏的那两处产业,农家人心里很有底的很。
如今手里有了些银子,虽然不是很多,但也不少了,往年好几年下来,风调雨顺的积攒下来,也没这么多钱。如今靠着两个那么大的产业,放开手花上一些也没什么,来年还给养牛场做事,开春之后捡那水草肥美的地方多割些草,到时候再把银子赚回来就是。
好日子当然就要有过好日子的样子,尤其是过年,把大年的日子过好,就是明年一年的好兆头,绝对马虎不得。
那些人家日子宽裕一些,就有人念着齐家二房的好处,想着提前给齐家拜个早年什么的。人家齐友年老爷子家里自是什么都不缺,可是咱们挑拣自家大个的鸡蛋,再精心选些干菜、蘑菇,怎么说也是一份心意不是。
虽然这是叶欣颜来这里的第二个大年,她却不懂应付过年那些事情。好在金嬷嬷和刘嬷嬷有经验,又有大房王氏提醒,准备了很多点心、鸡蛋以及分割开的肉食等物。对上不断提着礼物来家里看望致谢的人,几位掌家的嬷嬷也不慌乱,收一份礼,还一份礼,有条不紊。
依照齐友年的话,农家人的日子不容易,只要不是过分刁钻占、便宜没够的人,回礼厚上一些,能让农家一家老小高兴好些日子。
于是,往往是农家提来十个鸡蛋、一篮子干菜,说笑几句,回去的时候,篮子里一定多了好大条肉和两包干果点心的回礼。
农家人大多朴实,得了齐家的若干提携好处,已经心存感激,并不想着沾更多的便宜。即使有那心思刁钻、想占便宜的,对上如今比那高门大户还要有气势的齐家二房,也失去了挑衅的勇气。
不懂什么是客气话的瑾融和江一凡在大年二十九申正时分来到齐家,那时候,来齐家不断的拜访农家客人已经接近尾声。就算有没来得及过来的人,看见他们进了齐家二房,也只得满心遗憾的停下脚步,不敢上前打扰了。
大过年的,回家的、不回家的,都已经安顿下来,自是没什么陌生人来往。所以瑾融一行人出现在清河村,很惹人注目。很多想着年前拜访齐家,以示感谢的人停下脚步,也有人满心愤恨的看着城里的贵人走进齐家二房。
远处齐家三房的张氏,看着几个衣着富贵、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往二房方向去了,打头两个赫然就是知县老爷和那个富贵的不知凡几的容六爷。
两人都是穿着缎面皮袍,虽然那缎子看着不很鲜亮,但是阳光闪过,缎子就显出精致的暗纹,显然就是咱们农家人没见过的好料子。脖领和衣襟处翻出的毛色溜光水滑,随着马匹的踢踏,闪着流水一样的光泽。就连两个人身后跟着的四个下人,身上的衣物也富贵精美,完全不是咱们乡下人可比的。
直到一行人进了齐家院子,张氏才愤愤不平的接着去寻自家儿子。
今年,因为二房那个弃妇做起来的两个产业,村里人的日子或多或少都好过了一些。按理说,他们和二房是一个院子分出来的,两家的老爷子是亲兄弟,二房如今的日子好成这样,连村里旁人都能沾光,他们三房应该过上老爷一样的日子。
可事实却远不是这样,二房那几个分不清里外的,发迹了,立马不认得亲戚,他们竟是半点儿便宜没沾上。
就连公公婆婆腆着一张老脸跟人家套近乎,也走不进二房半步。二房那些个不懂尊卑的奴才,根本不把他们当主子看,别说行礼,就是多一句话都不肯说,根本就不让他们靠近二房院子。
村里这些大人孩子,也都是狗眼看人。二房发迹了,大人孩子的都巴结二房老少。原本村里一帮一伙玩耍的孩子们,如今稍稍伶俐一些的,全都跟着齐三顺和那个喝泔水长大的小杂种一起,倒像是自家孩子变成了上不得台面的蠢笨孩子。
张氏再多走几步,果然就看见连着自家儿子在内的四五个孩子,一身泥一身土的滚在一大片冻土上打闹。而刚才,齐三顺一伙却轮流推着两个冰车,在一大滩冰上游戏。
不用说,那两个冰车又是齐家二房那个什么桥的,给那小杂种做来玩耍的。而那一大滩冰,则是齐三顺一伙孩子用自家水缸里的水泼出来的,这些个大人也是不分轻重的,大冬天在井台打水、再费时费力的挑回来,却让孩子往地上泼着玩儿。大人孩子都没个明白的!
张氏暗骂那些人家的大人孩子,可心里还是心疼自家儿子,一样都是孩子,人家的孩子连玩耍都比自家孩子高贵有趣,而自家孩子就活该低人一等?
张氏心头恼火,几步上前,一把拉起齐从文,骂道:“你多大了?啊?这么大的孩子了,还在地上滚,你羞不羞,知不知道干净?”
一边又把齐从武拽过来,拍打着齐从武身上的土,嘴里接着骂:“你们就不能有点出息?你看看人家别的孩子怎么玩,人家也像你们似得在地上打滚?”
骂完,也不管其他三个孩子,一手一个把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