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嗤笑道:“刘姨娘哥哥的铺子你着什么急?刘姨娘被你买进家门的时候,身无长物,刘家父子也是一贫如洗,才会把女儿妹妹当街叫卖。刘家这些年哪来的财物你会不知道?”
安国公接着说道:“想来刘姨娘置办这几个店铺田庄不易,卖来的银子就不入公账了,存在你母亲这里,留作日后两个哥儿分家时用吧。”
分家两个字把叶宏阳刺得又一激灵,质问道:“这么说,父亲是铁了心要把安国公爵位让别家子弟承袭了?”
安国公看着他不语。
叶宏阳一跺脚,断然说道:“我不同意,若是父亲执意如此,那就把我赶出家门好了。只要我在家一天,只要我还是安国公世子,公爵爵位就是我儿子的。”
安国公微微一笑,说道:“你要是执意要走,我也不拦着你,记得带上刘姨娘一起走。去年欣颜逃家的时候,只随身带了几样有分量的金银首饰。后来连贵打听的信儿,好像半道上还被人偷了。
你也出去试一试,看看没有安国公府、没有人侍奉衣食,你能做到什么?说不定你也能从此振作,打拼出一番家业,拼出一身的男子气概来。若是这样,老子我也算没白活这一辈子,总算有个能看得过眼的儿子。”
离开安国公府,没有人侍奉?叶宏阳的面色白了白,口气软下来,“父亲真想赶我走?我是您唯一的儿子,若是死在外头,您可忍心?”
安国公端起茶杯,慢慢的品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不会的,怎么的你也是叶欣颜的父亲,女儿能做到的,老子一定能做得更好。再者说,不是有刘姨娘陪着你吗?你一直口口声声,有刘姨娘陪着你,你就是死了也甘愿。这不是正合你意吗?”
刘姨娘的心气儿还没从没收产业的打击中缓过来,叶宏阳就给她来了这么一出。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若是在被国公府赶出去,还哪里有机会翻身?
在外面打拼?开玩笑的吧。她虽然在安国公府过了二十年安逸日子,却对年少时忍饥挨饿的窘困日子记忆犹新。外面的日子,哪里是寻常人等能打拼出来的?在外面过日子,没有容身之地,不被冻死饿死就是万幸了。
她心急的扯了扯叶宏阳的衣襟。早就跟他说了来日方长,怎么就沉不住气呢?只要这次袭爵的是他叶宏阳,日后哪个袭爵就是自己两个做主,轮不到别人说话。
叶宏阳当然没打算接受离开国公府的凄凉日子,再被刘姨娘提醒,只得悻悻的不再说话。还是刘姨娘说的对,暂且忍一忍,将来总会有转机的,终究他是世子,是下一任的安国公。
安国公见儿子怂了,转而对国公夫人说道:“欣颜虽然混账,可是敢走出家门,就说明那孩子的确勇气非凡,是个有出息的。”他这个儿子就没有这样的勇气,甚至不如一个年轻女子。
国公夫人暗叹一声,这孩子,她没教好。
安国公放下茶杯,说道:“咱们府上的姨娘身份高的离谱,是该管管了。没合适的人手之前,先让钱嬷嬷打理后宅家务。往后刘姨娘就照着别家妾室对待,至于宏阳怎么对待刘姨娘,只要不违了府里的规矩就行,由着他。”
“再有,咱们府里总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你寻人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安分、知进退的女子,抬个良家妾进门吧,这个家还得有人打理。记着一定要知道进退、懂得知足的女子。”
刘姨娘脸色瞬间煞白,再抬一个良妾进门?
那她算什么?她虽然保养得当,可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总有比不了年少女子的地方。这世上向尹氏那样不出恶念的人真心不多,若是这个良妾心眼儿多、再主理后宅事物,她可怎么应对?
尹氏的院子自称格局,加上已经对世子灰心,世子有没有良妾对尹氏来说,自然没有多大妨碍。
可她就不一样了,她如今连铺子和田庄的进益都没有了,若是遇上个强劲的对手,她的日子就有的过了。更不要说世子移情之后,这个女子再生个一儿半女的,那她谋算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
刘姨娘凄然的目光看向叶宏阳。
叶宏阳立即心疼,转过来,用不耐烦的口气对安国公说道:“行了,父亲也不要这么费心,至多刘姨娘以后规规矩矩打理后宅,不再搭理别的事情好了。那良妾什么的,儿子并不贪恋女色,就不要祸害人家女儿了。”
安国公看着刘姨娘当着自己老两口就推儿子替她出头,面色一厉,冷然说道:“你和刘姨娘要的不就是两个人恩爱吗,既然恩爱还怕什么良妾进门。”然后对国公夫人说道,“好了,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吧。谨记着约束下人,姨娘是半奴之身,一样是下人,不要失了国公府的体统。”
说完,安国公甩袖子走人了。
国公夫人目送安国公出门,才叹了口气,说道:“好好的日子不过,硬要搞出这许多事情,怪得了谁?钱嬷嬷,你现在就和刘姨娘把中馈接过来,刘姨娘院子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