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不知道江一凡为什么会这么问，却也还是规规矩矩的答道：“我家大娘子没这么说，但确实好长时间没插手小食店的事务了，最多也就问问生意如何。”

江一凡沉默片刻，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小食店的来往银钱也是单独账目，叶子也好长时间不动用了。”

金嬷嬷有些诧异的看向江一凡，这倒是真的，她说道：“我家大娘子掌管的买卖产业一向都是单独记账，就是自家买卖、不同工坊的出品和来往物品都记录清楚，不单单小食店是这样。”

“嗯，这样做规矩一点。”江一凡虚应一声，没在这个事情上多说。

他已经疑惑小食店的经营方式好久了。这几个月，叶欣颜基本上不过问小食店的事情，就算指点买卖，有新品点心，也是给金嬷嬷简单说说她的意思，最后全凭金嬷嬷做主。

照着他的想法，叶欣颜大概想把小食店单独算出去，当做金嬷嬷自己单独的家产，以后若是脱籍，也能过个小有家业的殷实日子。

既然叶欣颜自己不说明，他不过是猜测，当然也就不再多言了。

“豫远城繁华，牙行时常有下人发卖。嬷嬷在豫远城里多打探一些，若是有合适的丫鬟、小子和青壮年仆从，可以再买几个，留着给叶子做班底用。”江一凡说道。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金嬷嬷满腹的惆怅，她摇头说道：“唉，叶子她还是不喜欢身边跟的人太多，虽然那几个下人都是安顿在她的房里，奈何她房间里不让很多人伺候。那些人依然还是做着院里的杂事。”

江一凡听着皱眉，说道：“她不是能听得进嬷嬷的话吗？嬷嬷多给她说说，她的身份不一样了，以后还有更多事情，下人的忠心很重要。”

金嬷嬷苦笑道：“叶子只是能听我说话，却并不见得都能听得进去。多是答应的好好的，然后依然我行我素。还是算了，说起来这孩子如今已经这么懂事明理了，实在不好过于勉强她，让她不自在。”

瑾融和江一凡都知道叶欣颜身份，如今更添了禹王府和安国公府派在齐家的那些丫鬟婆子，虽然大家没有明白说出来，可是金嬷嬷言语间还是少了很多顾忌。

江一凡默然，如果叶欣颜的身份没问题，这样的变化相对于过去的国公府大小姐来说，当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可麻烦的是，事情并不是这样。

“嬷嬷自去做事，我会让人照应小食店，嬷嬷只管放心。”江一凡顿了顿，继续说道，“叶子那里我去劝劝她，如今不比以往，还是身边多些自己的人比较好。”

江一凡要去劝自家大小姐？金嬷嬷愣了愣，江大人为什么要抓着大小姐用下人这件事不放？

相对于过去那样被大群丫鬟婆子簇拥，却乖张跋扈的大小姐，如今的叶子是多么的乖巧可心。不喜欢很多下人在跟前伺候，不是什么大事吧？

让小厮把金嬷嬷送出去，江一凡思量一下，吩咐侍雨、识书准备马匹，这就前往清河村。

很多话，江一凡只能私下对叶欣颜说。正因为私下，最好在齐友年和金嬷嬷等人还没动身的时候找叶欣颜比较好。他虽然是叶欣颜的前夫，可也仅仅是前夫，趁着人家家长不在，私下找一个年轻女子说话，不管什么理由，终究不是个能端的上桌面的事情。

…………

齐家上下正在给齐友年和汪桥整理行装，叶欣颜则在协助汪桥核对所有文件资料。听得江一凡到访，齐友年和章五四连忙迎出来。

江一凡远远就拱手笑道：“想来老爷子一家正在为您忙碌行程，小子来的实在冒失，给老爷子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江大人光临，小老儿高兴还来不及，哪有麻烦一说。”齐友年连忙还礼应道。

三人在待客厅坐定，江一凡直接说明来意：“早间我见到金嬷嬷，说起叶子不太愿意用下人伺候，我想私下给她说说其中的厉害。为着叶子的声誉，还是趁老爷子您在家时过来比较好。您看可否？”

齐友年以为江一凡的劝说涉及京城的旧事，当下也不在意，只说道：“江大人谦谦君子，已然考虑的如此缜密周到，小老儿哪里还有不允之理。我这就叫叶子过来。”

章五四告退，齐友年去找叶欣颜，江一凡也出去找关禾。

“我和叶欣颜说几句要紧话，师兄帮忙看着，不要让人近前听到。”

关禾打量江一凡一眼，这是打马疾驰过来的吧？既然需要让他望风，应该是很隐匿的事情，不能被外人知道。

“行吧。待客厅和隔壁的人你们自己清理，我只管外面，外面肯定没人能靠近。”关禾痛快应道。

叶欣颜见大冷的天气，关禾居然悠闲的坐在院里，还多问了一句：“关大哥不在屋里歇着？”

“嗯，出来替远凡把风。”关禾随口应了一声。

“……”好吧，人家是江湖奇士，不能以常理常情来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