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氏憧憬着自己做着和女儿一样的买卖,那样的默契,那样的贴心,当然是百般舒畅。
“哎呦,世子夫人,”黄嬷嬷却夸张笑道,“您这是在京城,可不能开得和大小姐一样的买卖,一定要开的更大、更好、更红火才行。”
尹氏坐直了身子,再用帕子拭了拭面颊眼角,说道:“是呢,我得开一个大大的点心楼子,等到阿颜回来的时候,就把这个买卖交给阿颜接着做。咱们阿颜那么聪明,一定能把买卖做的名满京城。”
刚说完的话,立即就改了主意,“不行,咱家有那么多掌柜伙计,我得在城东城西各开一个点心楼子,才能配得上阿颜的好点子。”
黄嬷嬷笑着接应:“是呢,您得把买卖办的好好的,大小姐才会高兴。”
有了明确的奔头,尹氏一改长时间的颓丧失落,精神抖擞的吩咐:“嬷嬷去安排一下车马。明儿个,咱们赶个大早去寺里上第一炷香,多添香油钱。再去吩咐,让店铺的掌柜和近处庄子的管事明儿个前晌来国公府。”
…………
打理国公府内宅事物的刘姨娘自然知道连贵回来了,她也是不间断的关注着国公夫人的院子,只不过不能像尹氏那样明着来,都是偷偷的打听。
刘姨娘也是连贵捎回来信件之后,安国公把齐叶的消息放开,她才知道叶欣颜那个孽种居然好好的活着,而且已经得到了各方关注。
她是个聪明人,从安国公能把这个消息放开,那就说明经过连贵这一趟查探,叶欣颜离京后的表现达到国公爷的要求了。
刘姨娘温婉雍容的坐在屋里,手里却狠狠的捏着帕子。心里愤恨的想着,这就是说尹氏那个蠢货以后还有指望,还能活起来,她这个主理内宅的位置摇摇欲坠了。
本来儿子稳稳地能继承安国公爵位,可是不知安国公怎么就改了主意,竟然会舍弃自己的血脉,要过继旁支的子弟。她本就为这个事情五内俱焚,如今又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情,这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呢。若是事情都照着这个走法延续,那她这么多年的努力为的是什么?
既然过继旁支的子弟,就一定会过记在正室夫人尹氏的名下,绝不会过继给她这个妾室。那么以后的国公府依然还是尹氏的,而她依然只是一个妾室,儿子依然还是庶出。只要尹氏活着一天,她就只能屈居尹氏之下,永远做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
她不是不想对尹氏下手,而是没机会。
当年尹氏被诊出不能孕育之后,安国公大怒,立即把国公府后院全部看管起来,彻查这件事。就连忠勇侯府也插手尹氏院子,把尹氏院子里的人上上下下清理一遍。
好在她计划周密,又有世子从中搅合,这件事最后什么也没查到,险些让安国公府和忠勇侯府生了嫌隙。
即使没查到原因,那次的事情也让安国公府的所有人心悸了很长时间。事情是没查清楚,可是当时涉及到的人,都或轻或重受了惩处,有疑点的人更是被重重打了板子,剩下半条命被赶出国公府。
安国公当时放话,这件事就这么放着,不管什么时候有线索,都会旧事重提,再次彻查。而且让做事的人想清楚,世子做错事有他父母相护,自然没大事,而仆从就得用身家性命来担当错事的后果。日后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不管是哪个做的、不是哪个做的,有证据的直接打杀,相关人等一律发卖去做苦役。
自那以后,不但尹氏的院子密不透风,再没机会容得人下手。就是想收买别的什么人下手,只怕也没人敢应了,而她更是不敢冒险。
原本在她的努力之下,这个国公府只有她的三个孩子,就算安国公再不如意,也只能认命,谁让他儿子痴情呢。
而如今,叶欣颜那个国公府唯一嫡出的孙辈又出现了,她的女儿又没有了独有的优势,又得从头开始伏低做小,时时被人看做庶女。
所有这些都让刘姨娘恨得牙根痒痒,然后她的丫鬟春秀来回话,连管事从怡心苑出来之后,径直去了世子夫人院子里。
刘姨娘温婉的目光闪出瞬间的厉色,连贵从安国公那里出来直接去了尹氏院子,这就说明,连贵是得到安国公应允去的晓月苑,当然也是去回事的,叶欣颜已经彻底得到安国公的认可了。
去往豫远郡的连贵等人是安国公的人手,不但严守规矩、口风极紧,而且她也不敢往安国公处伸手。就算她急于想知道叶欣颜的近况,想知道连贵给尹氏带回来什么话或者什么东西,也不能向他们打听。
刘姨娘吩咐身边的张嬷嬷:“你安排人密切注意世子夫人这段时间的行事,无论她和她身边的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一丝不漏,全都报上来。”
晓月苑的人手安排的密不透风,但她的眼线几乎遍布整个后宅,依然能从尹氏的日常行止和用度上,推测出很多事情。
当天晚上,在刘姨娘的卧房,刘姨娘把茶水递到叶宏阳手中,靠在叶宏阳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