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欣颜和金嬷嬷这里说着话,一边探头探脑好半天周碧瑶的叹道:“唉,我舅舅已经典卖了好些家业,日子过的大不如前了,看着甚是可怜。”
这个话叶欣颜不爱听,她斜着周碧瑶问道:“怎么?替你舅舅抱屈?”
她不愿意要这个银子,愿意开开心心的自己赚银子花,那是她的事情。而梁启源典卖家业却不值得人可怜,那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这种不开眼、又想仗势欺人的人,就应该这样处置。没势力可以依仗,他自然就消停了,对大家都好。
周碧瑶根本不惧叶欣颜的口气,径自撇撇嘴,说道:“看齐姐姐说的,我哪里抱屈了,只是感叹世事无常而已。就像舅舅,一个念头动歪了,就是一个倾家荡产的结果,唉。”说着,还老成的摇摇头。
叶欣颜也跟着撇撇嘴,“你舅舅那是动了一个歪念头?他那是一个接一个的歪念头好不好?自己没点脑子,还要动着歪念头做有脑子的事情,这就是结果。”
齐姐姐这个话她赞成,“是呢是呢,我觉得也是。舅舅错就错在脑子没动在正经地方。”周碧瑶连手里的笔都放下了,飞快的接口。
叶欣颜看着她几息之后,才点点头,赞叹道:“嗯,不愧是你爹亲生的,有你爹的风范。”仕途之上,行事一向只看结果,周秉义能坐到知府这个位置上,一定是深谙此道。
周碧瑶显然听出叶欣颜话里不是夸赞的意思,问道:“怎么了姐姐?难道我说错了?”
“难道你不应该说,你舅舅错就错在不应该起坏心眼吗?”叶欣颜嗤问道。
“那倒是。不过大家也常说,谋定而后动。若是动了坏心眼,又能前前后后的把事态控制妥当,应该能成功、不会落入很惨的境地吧。”周碧瑶犹自在感叹。
叶欣颜暗暗摇头,周秉义没运气,周碧瑶若是生成男子,就冲着这份思维方式,就是光耀门楣的子弟。
“这些事情和咱没关系,”叶欣颜问道,“交给你誊抄的章程写好了吗?这都多长时间了,这么点儿东西都写不好,还能做别的事情吗?”语气里的意思很是嫌弃。
“哪有很长时间?姐姐下半晌才交给我的,好多呢,我已经抄出来很多了,不信姐姐过来看。”周碧瑶立即辩驳。说着,就要去扯叶欣颜的衣襟。
又开始了。金嬷嬷和刘嬷嬷对视一眼,当即转身离开,留下碧凝和浅月两个,无奈的看着自家主子拌嘴。
“好了好了,知道你写不少。”叶欣颜见周碧瑶又要拉扯她,连忙说道,“抄完这些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去?”
周碧瑶一听又是这个话题,立即抽身而回,坐回桌前,一边用毛笔沾墨,一边推脱着找理由:“父亲没说什么时候动身。”
叶欣颜再劝道:“要不,你再去看看你舅舅,最好在他家住几天。他家遭逢大难,你在他家多住几天,也显得你并不嫌弃他家败落,对舅舅一家的情分依然如故。”
说起这个,周碧瑶满脸的狡黠神情变得恹恹的,“我前天过去,表妹很没给我好脸色,舅母也话里话外的讥讽我住在姐姐这里,只管自己攀高枝,舅舅干脆都没看我一眼。只怕我就是说出要住,舅母也会推说没地方。”
攀什么高枝,哪里有高枝可攀?
叶欣颜愣了愣,说道:“你没对他们说,周大人这种时候带你过来,就是为了给他家案子找门道、打通关节的?”
“没说,舅舅家的院子绝大部分已经卖出去,铺子的收益也没有了,一家人只能靠乡下的田产过活,日子大不如前。我哪还好意思说替他们打通关节。”周碧瑶情绪很是低落。不管怎么说,舅舅也是至亲,看着至亲家道一落千丈,她心里也是不好过。
叶欣颜终究不忍心再赶她走,缓下声音说道:“那好吧,你先住着,等周大人有了消息你再张罗动身。”
周碧瑶默了默,说道:“姐姐,这些章程我今日就能抄完,明日我替姐姐写庭院的建造文书吧。我抄了这些天,已经有点门道了,姐姐指点我做就好。”
叶欣颜袖手站起,“指点你还不如我自己做的快,你还是和钟嬷嬷一起做针线吧。”
周碧瑶连忙跟着站起,“做针线有什么意思?我以后就跟着姐姐做营造好不好?我挺聪明的,不用姐姐花很多时间指点,一定很快就能帮得上忙。”
叶欣颜上下打量她好几眼,“在外面做事是要抛头露面,和各种人打交道的。且不说你聪不聪明,你要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你是知府大人家的千金,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
周碧瑶执拗的说道:“我才不要像母亲和姐姐那样,我想像姐姐和汪桥这样,写文案、作图、建各种房子和院落。就像你们现在做的庭院,把画在纸上的图变成漂亮小桥流水、亭台阁谢。”最后还感叹一声,“能如此过一生,夫复何求!”
叶欣颜立时有点傻眼,“我说这位小姐姐,您不会想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