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义一边往出走,一边对江一凡说道:“原来民间的能人也是不能小觑。谁能想到,这么一个笑笑村落的营造行,竟然能规划处这样精致的庭院,还能按朝廷关于营造行的规矩做出完整的备案文书。真真的不得了。”
江一凡往叶欣颜的方向斜了一眼,是啊,很多事情的确很难说清楚。即使是瑾融已经被叶欣颜惊讶了多次,再看到齐友年交过去的图样时,也一样吃惊感慨。
周秉义又对陪同的齐友年笑道:“齐老丈的营造行能做出这等庭院,未来可期啊,想来日后找齐家修建庭院和宅子的人一定很多。嗯,还有这个年轻人,汪桥是吧,可造之材,只可惜没有走科举之路。若是从小送去学堂就学,一定是大好前程。”
齐友年连应道:“大人过奖了,呵呵,阿桥只是在营造上有灵气而已。我等工匠,不过是跟着师傅学了点技艺,想做些事情,以求日子好过一些。”
走到待客厅门外,周秉义看了看日头,失笑道:“本官专程来老丈这里,本打算和老丈说道说道前些日子齐家小食店的事情,给老丈和齐娘子陪个不是,结果看老丈的庭院构图入了迷,一转眼的时间,都要正午了。”一边说,一边摇头。
齐友年连忙躬身,说道:“周大人说的哪里话来,大人是朝廷命官、堂堂知府,哪里有给平头百姓赔不是的道理。大人这么说岂不是折煞小老儿。”
江一凡在一旁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人还是进屋,坐下来说话才好。”
齐友年也说道:“是呢,大人来小老儿这里,连口水都没喝,几乎没歇脚。眼看着就是午饭时间,我们农家可没有在饭点儿上送客的习惯,大人说什么也得用个便饭再说别的。”
周秉义点头,他来就是给齐友年和齐叶赔礼,希望先在苦主这里得到谅解,之后再去禹王爷和江一凡那里想办法,到时候也好说话。这个事情怎么也得在饭前把事情说开了。
叶欣颜刚才跟齐友年等人来到会客厅,本来是防着周秉义会问出什么特别的问题,她好做个应对。这个待客厅和里面的两个小吏,主要就是做的轨道运输文案,把个正在任上的知府放进来,她真的很不放心。
谁承想,人家周秉义只对景致感兴趣,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跟进来了。白白让耗费时间陪了这么长时间,有这点时间,就是靠在她新房子里的床榻上看闲书也比这强。
见齐友年陪着周秉义往饭厅方向走,她停下脚步。她家现在不同一般了,有二进院子了,她是女眷,日常都是在后院走动的,陪同周秉义吃饭的事情当然和她没关系。
正在转身之际,只听周秉义的声音传来:“不知齐老丈和齐娘子可否进来,听本官说上一两句话?”
叶欣颜已经迈开的脚步顿了顿,又迈开一步,觉着就这样置若罔闻不妥,才停下。周秉义要说的一定是梁启源的事情,既然早晚都要说,这时听了,也算了了一件事情。
齐友年那里已经应声,“既然大人吩咐,小老儿敢不从命?大人先请进,小老儿和我家孙女自会听从大人吩咐。”
周秉义转身,看向叶欣颜。
叶欣颜对着他屈了屈膝盖,跟上他们,往饭厅而来。
齐友年、章五四、汪桥陪着周秉义和江一凡坐在桌旁,叶欣颜作为周秉义特意提出来的女眷,坐在离饭桌远一些的一个圆凳上。
众人先扯几句客套言辞,之后,周秉义就说起正题,先是对齐家曾经款待自家两个孩子表示了诚挚的感谢。
然后,话题一转,说起梁启源不知好歹。把梁启源好一顿臭骂,愚蠢、有眼无珠、不知天高地厚,梁家就是倾尽全家也抵不上齐娘子一人等等,反正就是没说造反的事情。
紧接着,又沉痛的表示,他没有好好约束、没有好好管教家人亲戚,责任都在他身上。
再之后就恳请齐友年和齐娘子能够大人大量,看在梁启源已经受到惩罚的份上,能够谅解一二。只要能让齐娘子顺了这口气,让梁启源怎样都可以。
周秉义说后来这些话的时候,还起身离开桌子,对着齐友年和叶欣颜团团一揖,其中表达的诚意,几乎比得上齐友年拜见知府大人时的施礼态度。惊得齐友年连忙站起,依样还礼。
叶欣颜也只得站起还礼。而其他人一看这样的状况,自然也坐不住,纷纷站起,屋子里站起一家人,还纷纷说着“大人不可”“大人多礼”等等,好一阵子的乱哄哄。
叶欣颜虽然对梁家招呼她上门做点心很反感,但那反感并不是来源于做点心本身,毕竟她家开吃食铺子就是为了赚钱,只要人家给足了银子,小食店的人就是上门去做做点心也没什么。
让她讨厌的是梁家的行事方式,明知道周碧瑶已经两次来齐家做客,其中一次还在齐家用了饭,可梁家还能大咧咧指名道姓的要求她本人去梁府伺候点心,好像这样做才能彰显他家高人一等的地位。真应了连贵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