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凡心里闪过早先的那丝不痛快,倒不是因为瑾融的问话有什么不对,而是在养牛场遇到叶欣颜时的场面,让他想起来就闹心。
虽然闹心,江一凡还是就事论事的说道:“农事上还是有大牲口出力更好一些,又出活儿,又省劳力。养牛场安排的也不错,稍远一些的农田,都是就地临时租房子,安置耕牛和牛倌休息,省了牲口的脚力不说,劳作时间也能多些。”
话语停顿之后,江一凡又补了一句:“大量饲养耕牛的事情能做,大好事。”
瑾融点头,问道:“你明日是怎么安排公务的?”
江一凡看着瑾融,说道:“我还打算去清河村看两天。六爷是什么意思,也打算去清河村?别说我没提醒你啊,安国公府的连贵看起来很急,很可能明日就领着人去清河村,到时候你们能碰上也说不定。”
瑾融得意的翘着腿,笑道:“那就一起碰个面好了。六爷我的乳酪买卖行情不错,做的是正经生意。也该让京城的人知道知道,六爷我不是只会游山玩水,也能开买卖赚钱的。”
江一凡扭过头,看向瑾融饭厅里那对色泽柔和的青瓷摆件,把瑾融那丢人的浅薄嘴脸丢到视线之外。
对于安国公府来人的事情,瑾融想吓叶欣颜一跳,所以很坏心眼的没提前告诉叶欣颜。
而江一凡想到叶欣颜在养牛场门前,对着他们一众人时疏离从容的态度,也是心中不痛快。
叶欣颜自打从京城出来,性格真的大变,对上谁都能和颜悦色,唯独对上他,立时就变回原来的样子。哦,这么说有失公允,但即使不完全是原来的样子,那也是疏离冷淡,那遥远的距离感,甚至比过去相看两相厌时还要难以逾越。
有鉴于此,江一凡虽然早早就领着一众属下来到清河村,却没有通知叶欣颜或者金嬷嬷一声:国公府来人了。
于是,叶欣颜猛然间看到连贵和安顺家的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
尼玛,京城的人果然就一个接一个的过来了,难道是她逃得不够远?她一个身处古代的女子,能徒步千里,已经很不容易了吧?就这样了,他们还能一个个的追过来,真的是她的人品太差、或者原主的人品太差吗?
她抬头看看已经升到半空的太阳,这太阳升起的状态和往常没两样,天气也是不错。就算她人品差,也不会差到这种程度,能影响到千里之外、大夏朝的政治文化金融中心的大人物的日常行止吧?
把她从养牛场找回来的是刘嬷嬷,那时已经是半晌午、将近巳时了。
刘嬷嬷在路上已经简短告诉她,客人自称来自京城,没说是京城那个府上的。而叶欣颜在这短短一段路的时间里,也想过各种可能,安国公府来人就是她想过的诸多可能中的一种。
可是见到真人的时候,叶欣颜还是像上面说的那样,吃惊且崩溃了。
再看看停在院子里面外面的几辆马车,叶欣颜的内心更加郁闷。这是什么意思?搬家的节凑吗?居然会有这么多车马人手,其中三辆马车明显是装载货物的,国公府要干什么?
她倒是不怕国公府强行把她带走。齐家有瑾融的仆妇在,而且有两个婆子,据说很有些身手的,为了她这么个丢人的孙女,去得罪皇子的事情,正常人是不会做的。
而且安国公府能大张旗鼓、明晃晃的过来,还能容得刘嬷嬷出来找人,局面就在可控范围内。
连贵见到叶欣颜,心中很是淡定。大小姐虽然很多变化,但他也算是看着这位大小姐长大的,而且他家这个大小姐可不同别家闺秀,给人留下的印象那是绝无仅有的深刻,他绝不会认错人。
鉴于连贵的男子身份,他只是适时地做出个吃惊的表情,却不能有什么过分的言语动作。而安顺家的就不一样了。
安顺家的一见叶欣颜,立即瞪大了眼睛,急急地走前两步,盯着叶欣颜又一番仔细端详。
随后就泪盈于面,接着开始小声啜泣,衣袖按着眼角,口中哽咽着说道:“果、果真是一模一样,和大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真真的能了了国公夫人的一番哀痛思念孙儿之情。”
“可怜的大小姐—”安顺家的哭了起来。
叶欣颜皱着脸,看着安顺家的,再看看做出各种吃惊哀伤表情的安国公府一众仆从,然后又狠狠的盯了刘嬷嬷一眼。
瑾融身居清远县,对县城的防卫一定很严。她就不相信了,县城里来了京城的人,他六皇子会不知道?
等等,等等,缩在后面的那人是……,叶欣颜忽然发现,这七八个人后面还有个脸熟的人。
是识书!这就是说,江一凡也知道国公府来人,而且还派人领路,配合国公府做事了。
合着他们个个都知道,就等着看她笑话呢。
叶欣颜虽然恼怒,却也放下心来,瑾融和江一凡都能静悄悄的缩在一边看热闹,就没多大事情。她连最初的吃惊表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