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知一滞,大小姐您的心真大。
“那个,”对上这样的叶欣颜,弘知不得不把话说的更明白,“齐娘子您看,里正接待江大人虽然是职责所在,但我家六爷身份尴尬,不好往上凑不是。”
然后呢?叶欣颜看着弘知,等他说完下面的话。
“况且,您和江大人的关系,我家六爷总是要避避嫌的是吧。六爷作为齐家的故交,和江大人一起在齐家歇脚、用午饭,看起来是不是比较好?”
“我家没地方!”叶欣颜立即就跳脚了。江一凡来她家吃饭,她供着饭,还得看一张臭脸,有没有搞错?
更何况,她家的的确确没地方供这两尊大神。
叶欣颜急眼之后的声音有点过大,原本在院子里状似做事、实则围观的刘嬷嬷、碧凝几个立即抬眼看过来,叶家这大小姐果然不负嚣张无礼的盛名。
叶欣颜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悻悻的收敛了她的急赤白脸,缓下口气说道:“弘知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本来地方就不大,现如今更多了刘嬷嬷这许多人,真的没地方接待您家六爷。”
弘知四下打量一番,指着西墙下的帐篷说道:“这个帐篷就挺好,要不就在这里午饭、歇息?”
叶欣颜狠狠的给了弘知一个嫌弃的白眼:“小哥,不是我说你,你得改改你这说话不过脑子的性子了。你家六爷和江大人难道只有他们自己个儿,他俩不得带着众多随从?他俩一钻帐篷,好好歹歹算是有个地方落脚,那些个随从呢?我往哪里安顿他们?”
弘知被叶欣颜嫌弃的哭笑不得,安顿随从是一个必须的事情吗?随从的职责是保护主子,不是跟着主子吃吃喝喝、落脚歇息的好吧?
“叶子,你这孩子,怎么和小哥说话的?”听到消息的齐友年一边走过来,一边责备叶欣颜。
叶欣颜撇撇嘴,“我去给小哥端杯茶来。”把弘知丢给齐友年,叶欣颜往院子里的灶间过去。
弘知在齐友年这里办事,那一定是无往而不利的,否则怎对得起禹王殿下贴身小厮的身份。
两人在秋日晨光照耀下的齐家院子里落座,不多几句话说过,弘知就和齐友年确定,容六爷和江大人的午饭安排在齐家大房的老宅。
饭食由刘嬷嬷等人操办,齐友年、齐友贵作陪,叶欣颜在一旁候命。
叶欣颜在灶间坐着,一句不拉的把两人说话听了个全程,心里的郁闷无以言喻。
她是个女子好不好,作为一个女子,看着前夫风光无限的被人吹捧,而自己只能一旁侍立,会很受伤的好不好?自家爷爷,果然不是亲生的呢。
好吧,很受伤说的有点过分,但她至少会很不痛快吧?
弘知临走的时候,还特意站在不远处,看了看正在紧张动工的齐家新宅子,询问几句工期何时的话,才动身离开。
齐友年把叶欣颜的郁闷看在眼里,送走弘知之后,只含糊说了声,“若是江大人对你的看法能有所改观,那也不是什么坏事”,然后就带着刘嬷嬷及两个婆子、两个丫鬟,去齐家老宅安顿事务了。
留下叶欣颜,眨巴着眼睛想了好半天,也没想明白江一凡对她改变看法有什么好处。
念一想,古人的思维方式明显和她不一样,也许爷爷怕江一凡在任期间会给她家下绊子、穿小鞋,这也算人之常情,适当的妥协很有必要。
叶欣颜在养牛场查看一圈下来,知县江大人视察清河村农务的消息,也已经在村子的各个角落迅速传播。
叶欣颜安排范正元和崔承喜,容六爷和江大人午饭之前会巡视养牛场,让两人做好接待准备。
范正元两人知道容六爷和江大人是养牛场的东家,范正元更是见过瑾融,还被瑾融和和气气的眼神看得胆寒果。
这时听说容六爷要过来巡视,范正元立即上了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生怕自己的差事过不了东家的眼,再被容六爷盯上几眼,那他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巳末时分,瑾融和江一凡一行人在里正的陪同下,缓步往养牛场而来。
里正、村长何全泰和村里刘地主几个有脸面的人,也只是在养牛场初建时,象征性的到场恭贺过。
叶欣颜在隆重而热烈的接待过程中,委婉的对他们说明,养牛场里这么多大牲口集中饲养,很怕病疫传播,所以等闲不能让人随便进入。
里正等人看着容六爷名下的养牛场的确足够排场、讲究,规矩颇多,再被县城容六爷的名声震慑着,听过叶欣颜明显不欢迎的话语之后,竟然再没来过养牛场。
这时陪着容六爷和江大人,他们才有机会再次踏进养牛场的范围,看看那一大片极为规整、在他们看来很有些恢弘感觉的饲养牲畜的地方。
瑾融和江一凡是第一次查看自己产业,往日都是听刘青等人说说,并没有直观感受。这时,在里正等人的陪同下往村北走来,远远看见村北大片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