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齐友年神色越发黯淡起来。他年少离家,在外漂泊多年,也算是历尽沧桑。本以为回到家乡,有了嫡亲的兄长、三弟,可以安享亲情。谁知道家务事最是说不清楚对错,现在,就连一向对他照顾有加的大哥也质疑他的处事做法。
算了,那就不说对错了。
“以后,友荣就不要和我来往了,大哥您也随意,我不强求你们把我当兄弟看。早先在外漂泊的时候,想着死了以后,能把尸骨埋在家乡,好过做孤魂野鬼。我一厢情愿的想着回到故土和兄弟团聚,却终究不能尽如人意。算了,强扭的瓜不甜。”
齐友贵、齐友荣齐齐傻眼,章五四见齐友年神色黯淡,也是心下不安,犹豫片刻,开口说道:“大哥,是我脾气不好,惹得你伤怀。要不,我给齐家三哥赔不是……”
“不用,这不是赔不是的事情。不是一路人,终究走不到一起,还是各过各的日子比较清静。”齐友年打断章五四的话。
“你,你说的倒好听,你以为不来往就算了吗?”齐友荣壮着胆子说道,“难道你这个什么兄弟的,就白打了我不成?”
“不是说了,让你随便告吗?”齐友年再懒得理他,转而对齐友贵说道:“看看,这饭吃的好不糟心,硬是搞得人没胃口。叶子,换酒杯上来。”
叶欣颜一直在旁边观看,见自家爷爷并不吃亏,自然不会上前说和阻拦。齐友荣这样的人,早就应该有人教训教训了。
嗯,章老爷子不错,脾气暴、人设好,还能替爷爷抱不平,刚来就把三房这一大贴狗皮膏药扯开,简直太招人待见了。
还有那个汪桥,看不出来,还是个黑心的。章老爷子出手的时候,紧挨着章五四的他看起来想阻拦来着,却没拦住,还差点儿被老爷子的胳膊带个跟头。
不过也不算没用,汪桥拦的那一下子,有效地降低了那一拳的爆发力,没对齐友荣造成大的创伤。
之后的汪桥就有意思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除了护住一桌子盘碟碗筷,竟然一下也没拦阻章五四。更是在齐友荣放声哀嚎之后,让出尽量多的地方给章五四。再想想他刚才出手阻拦章五四那一下,似乎有点慢、有点不太尽力。
娘的,看起来温和无比的汪桥,端的是黑心无比嘛。
叶欣颜左右瞄了一眼,没让金嬷嬷动手,她亲自上前,把桌上的小酒盅换成酒杯。
齐友年拿起酒壶,把众人的酒杯满上,自己当先举起一杯,说道:“这杯酒喝了,我和齐友荣这一房再无瓜葛、再没什么牵扯。”说着,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手中的空杯往地上一掷,酒杯砸碎在地上,飞溅起片片碎屑残片。
看着酒杯在地上碎裂,齐友年对场间的几个人说道:“今天这饭吃的窝心,是我的错,一大把年纪了,还看不明白事情。这样,眼看着就是秋收时节,咱们也都挺忙,把杯中酒饮尽,我就不留大哥和友荣了。”
“唉。”章五四叹了口气,把面前的酒杯端起,对着齐友贵、汪桥示意一下,仰脖饮尽。
汪桥看了看,也默默地饮尽了杯中酒。
等齐友贵无奈之下,也把杯中酒饮尽,齐友年也不等齐友荣的反应了,直接吩咐金嬷嬷:“嬷嬷把饭桌撤了吧。”这就是要赶人了。
金嬷嬷爽利的答应一声,领着两个丫头,快手快脚的往下撤碗碟盘子。
齐友荣捂着肿起来的下巴,先还满心遗憾、不甘愿的看着满桌子没怎么动的饭菜,接着看到碧凝、紫凝两个丫头上前做事,才想起他一直忽略了的事情。
齐友荣躲闪着章五四的视线,指着两个丫头,问齐友年道:“老二,这两个是什么人?”
齐友年皱了皱眉,没回答他的问话。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又扯出这些话,他还要生什么幺蛾子?
齐友荣见齐友年不说话,立即感觉有了一丝底气,接着质问道:“你说!这是不是你家买的丫头?好啊,你家有钱了、暴富了,看着我们兄弟没用了,就想着法子的借机算计我和大哥,好把我们一脚踢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没有我们哥俩,你哪来的落脚地。”
齐友年看向齐友贵。他是一句话也不想和齐友荣说了。
齐友贵扯了齐友荣一把,呵斥道:“除了生事就是胡搅蛮缠,你还能不能做点正事?”大概他还想替齐友荣着挽回一下,转头对齐友年说道,“老二,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就是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你是当兄长的,别和他一般见识。”
齐友年阴着脸沉默不语。
叶欣颜见形势不对,章爷爷已经把事情办到这份上了,若是还甩不脱齐友荣一家子,那她就不要再出去见人了。
“伯祖父,”叶欣颜也是没搭理齐友荣,对齐友贵说道,“刚才梅子也问我,家里怎么多了这许多眼生的人。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