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这个话说的也够无耻的,且不说齐友荣和宋氏给父母尽孝多少,就说这给父母尽孝,居然也能用来和兄弟讨价还价。
既然话已经说到不留情面的地步,事情就好办多了。
齐友年冷笑道:“弟妹,我没在父母跟前尽孝,固然是我做错了,这个我认。但是我也没花家里的银子成亲娶媳妇,如今我回来了,同样没和你们分爹娘留下的房屋田产。咱齐家的田产不多,七亩。大哥是长子,家里人口还多,只得了三亩。三弟是幼子,家口少,却分得了四亩。大哥住了爹娘的老房子,三弟的房子是分家的时候,爹娘出银子新盖的,正房厢房都有,住起来很是宽敞。我没说错吧?”
宋氏心下惊诧不已,目光在齐友年和叶欣颜之间打了好几个转,暗自思量着,齐友年回来之后,一直都在忙碌二房的生计,又是一副不多言不多语的老好人样子,居然有这等心机,把齐家过往打探的清清楚楚。
难道是这些日子向成子打探的?把事情都问好了,只等她发难的时候对答她?
现场一阵短暂的沉默,齐友荣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
“这就对了嘛,当年咱们分家的时候,大哥身为兄长,知道照顾三弟,所以才认了爹娘的分法。二哥你也是我二哥吧?你怎么就能和我这么计较呢?我也不是有意不帮衬你,我家里的确人少,你又没和我说起,这怎么能怪我呢?”
“噗嗤。”叶欣颜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自家爷爷的这个三弟也是够奇葩,这样的话也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还能说的理直气壮。
再看宋氏,一点儿替齐友荣羞惭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抬眼看向齐友年,等着齐友年的答复。
齐友年也有些忍俊不禁,自家的奇葩三弟都这样说了,他也就不好再藏着掖着了。
齐友年说道:“既然友荣这样说了,那咱就干脆把话说开了吧。咱们是一脉相承的兄弟,但已经分家另过,谁也不欠谁的。不管亲戚还是朋友,同样的情况也有远近亲疏的区别。我实话和你老两口说了吧,你们一家人为人做事,很不对我的胃口。不但我是这样,就是我家叶子、嘉儿和金嬷嬷也是一样。”
若是齐友荣一家当真有事,齐友年作为哥哥,自然不会冷眼看着不管,但是也不能惯着老三对上两个兄长时,总是占便宜没够的难看样子。
只不过,关键时候不会不管齐友荣这个话,齐友年还不敢说出口。让老三一家听见有哥哥兜底,只怕做事没了顾忌,那就坏事了。自己土埋到脖子了的人了,自是不怕,但现在看来,叶子是个做大事的,若是被这么一贴狗皮膏药贴上,只怕不好甩脱了。
齐友荣那里则被齐友年的话说的哑口无言,人家和他合不来、处不来,这个理由实在够力度、够噎人。再加上刚才手指齐友年时,齐友年的反应,让他说话、行事有了顾忌。
他苦了一张脸,全然没有了刚来时的气愤怒火,只不甘愿的嘟哝着:“二哥到底和我不亲,大哥就从来不这么对我,有好东西都是想着我的。”
叶欣颜撇一撇嘴,所以才把你养成这样,养的一家子不负责任、没有羞耻感,只想着占别人家的便宜,却丝毫不懂付出。
往日和至亲打交道无往而不利的齐友荣夫妇,又一次在齐家二房这里碰的一鼻子灰,两人懊丧异常。齐友荣那里还好,凡事不往心里去,也就是一阵子的不爽利。
宋氏就不一样了,她十拿九稳的以为,能在二房这里好好的打个秋风。既然二房已经把米豆腐摊子给了大房,那他们就实实在在的拿些好处,比如说,在二房的新买卖里做个清闲又赚钱的差事,日后二房做得好了,这个买卖说不定就能白给了自家。
这么美好的愿望,居然根本就没机会提出来,就被老头子那奸猾的二哥推出老远。
宋氏心里那个窝火、那个恼恨,简直无法言喻。
不是她不想翻脸,而是二房没一个好惹的。不翻脸,二房还维护个颜面,若是真的翻脸了,谁知道刚才那一瞬间表现的横叨叨的齐友年是不是会发疯,他可是坐过牢、充过军,在边疆杀过人的。
还有,谁知道二房日后会不会发达起来。就算二房不发达,她也不想这么做。亲戚是用来做什么的?不就是用得着的时候,能可着劲儿的用吗?若是翻了脸,往后怎么沾好处?
上次梁子家这个孩子的事情就被动了,若是二房一回来,他家就把孩子给了二房,之后的好处那还不是紧着他们三房?
再想到上次二房雇用成子的时候,他们就是一时气恼,没和二房修好关系,约定下之后的好处,这才有了今天的失利。上次齐友年和叶子言语之间还算过的去,若是那时趁机把后来的好处约定下来,也不至于今日这么被动。同样的错误,自是不能再犯。
宋氏痛定思痛,万分懊悔之下,更是不会和齐友年恶言相向。
她理了理思路和心情,把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