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友年听出了老三话里的艳羡,却只象征性的咧了咧嘴,抹抹头上的汗。心道,那哪儿是县里的贵人,人家是京城里富贵的不能再富贵的贵人,把他惊的够呛呢。
齐友荣见齐友年神情有异,没见到丝毫喜色,反而一副疲惫、难言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跳,紧着嗓子问道:“难道他们是来找二哥麻烦的?”
这也不是没可能。前几天,二哥家刚来过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人,二哥敷衍说人家是来打问米豆腐做法的。结果,没过几天,他家就来了那么一群人。莫不是二哥在县城得罪了权贵,被人家找上门来了,却藏着掖着的不敢明说?
这么想着,齐友荣就有些坐不住了。若是这样,他是不是应该马上离开,免得惹祸上身?
齐友荣刚想找个借口告辞离开,听到风声的齐友贵就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两个儿子大柱和大根。
齐友贵一进门就急着问:“老/二,今天来的又是什么人?不是来咱家找麻烦的吧?”
叶欣颜忍不住两眼望天,这两个不愧是亲兄弟,想到的都是一个事儿,问的也都是一个话。
不同的是齐友贵老爷子想到有人找麻烦,依然会上门,而且带来了两个儿子,想来是为了壮声势。而齐友荣这个奇葩弟弟,以为贵人来访,就巴巴的赶上来,而一想到事情不对,立时就想溜号,看那样子,似乎马上就要起身逃走。
齐友荣已经站起身,强笑着说道:“没啥事没啥事,一定是二哥在县城里做买卖,认识了贵人。这下好了,二哥往后的日子好过,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就要抬脚往外走。
齐友贵听三弟这么说,就有些发愣。
没事吗?这么一众人骑着马,气势汹汹的来老/二家,难道只是来和老/二唠嗑?他可是听人说了,那些人的衣着气势很是耀眼,就是县城也不多见那样的富贵。
这样的人,会巴巴的来村里,和老/二唠嗑?
齐友年见大哥发愣,虽然应付一干贵人有些心累,还是笑道:“是没啥事,他们就是对咱们小嘉儿玩的脚踏车感兴趣,过来看车子的。”
“啊?”进到院子里这么多人,这才注意到那破旧房门口的齐嘉和他的小车子。
齐友荣闻言,也停住了脚步。上次是问米豆腐的做法,这次就改成看小孩子的玩物?二哥这谎话说的,也太蹩脚了吧?
齐友贵看那脚踏车稀奇,走上前几步,认真看了看小家伙紧握着车把的脚踏车。
“那么多人来,就是为的看这个?这是个什么东西?”
村里的人也纷纷上前观看,“这是给小孩子玩的东西?人家都是贵人,看这个做什么?”
“这个车子做起来很费事吧?齐家二房老爷子就是宠孩子,前些天齐嘉玩的,大多是用纸折的玩意儿呢。那是纸张啊,很贵的。”
齐嘉小朋友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虽然紧张的了不得,却没舍得放开他的车子,生怕这些人会像刚才的那个人一样,把他的车子抢走。
齐友年跟过来笑道:“也就是多费些功夫,不值什么的。这个是脚踏车,小孩子坐在上面可以骑着走。那几个食客偶然知道了,就过来看看新鲜。”
能骑着走?这个一看就是木头做的死物能走?众人都有些发蒙,不知道齐友年说的是什么意思。
齐友荣闻言,立即返回来。却不是对脚踏车感兴趣,只问道:“二哥,这几个是什么人?看他们穿着富贵,都骑着高头大马,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吧?若是这样,二哥可以趁机和那些人拉拉关系,往后在县里做买卖岂不是有了靠山?”
齐友年摇头道:“他们能来这里,是其中一人在小摊上吃东西时,偶尔听说咱家里的事情。至于人家是什么人,咱们的身份和人家差的远,人家不说,咱怎么能知道?”
齐友年当然没那个胆子,实话告诉人六爷的真实身份。就是大哥齐友贵,他也是不敢说的。
齐友贵再认真看看小家伙紧张护着的车子,温言说道:“嘉儿,你坐着这个车子给伯祖父看看,它是怎么走的。”
这么个东西就能走动,还能让贵人看上眼?齐友贵没有感官上的认识,很有些不明所以。
齐嘉看向叶欣颜,姐姐说了,长辈说话一定要应声的,不能没礼貌。可是,若是伯祖父看见他的车子能骑着走,会不会讨要过去,给他家三顺哥哥玩儿呢?
叶欣颜看着齐嘉的小眼神,觉得好笑,轻声对他说道:“你骑一圈给伯祖父看看,伯祖父只是想知道你的车子是不是很好玩,不会抢你的东西。”
齐嘉依然不安心,怀疑的小眼神再看向齐友年和金嬷嬷,得到两人的微笑点头后,才欣然跨上车子,脚丫瞪着脚踏板,骑行起来。
叶欣颜暗暗的咬咬牙,小屁孩,居然信不过她说的话,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帮他把车子救下来的。忘恩负义的小子,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