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欣颜和金嬷嬷对视一眼,得亏是她这个外人开口说的这件事。看看,连一向关照她家的齐友贵老爷子,都怀疑他们说话的真实性,以为爷爷借着一点小事谋算人家孩子。
“伯祖父,这也正是我们担心的。四婶婶嫁进齐家几年了,她做的事都没传出来,可见四婶婶心机之深。我们也只是给您说说,事实怎样,还得伯祖父您自己看。”
叶欣颜上前,小心翼翼的把盖在齐从明身上的被单掀开。
齐友贵一眼看过去,立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这,这都是庞氏打的?”
叶欣颜两眼望天,老爷子您真会问话,不是庞氏打的,难道是她叶欣颜和爷爷临时安上去的不成?
金嬷嬷摇头道:“我只看见背上这两处烫伤是庞氏所为,其它伤痕就不知道了。不管是不是庞氏,既然村里人都不知道孩子受到过伤害,那就一定是叶子叔祖父家做的,绝不是旁的什么人。”
齐友贵的眼睛上上下下在孩子身上打量好几圈,眼里的愤怒渐渐集聚,终于怒道:“老三这个混蛋!就这么由着个外姓的歹毒妇人残害自家骨肉!我找他去!”
叶欣颜怕把孩子吵醒,连连打着手势,示意老爷子说话声音小一些,也没把老爷子的音量降下来。
好在齐从明的小身体只是颤抖了两下,就在金嬷嬷的安抚下,继续沉沉睡去。
齐友年拦住要下地的齐友贵,“大哥不用过去找他,友荣说晚些时候要来领孩子,说不定他过一会儿就来了。”
把齐友贵拦下来,齐友年继续说道:“咱们都没怎么去友荣家里坐坐,不知这孩子到底过得什么日子。只今天看来,这孩子坐在炕上局促不安,筷子和勺子拿到手里都不懂用。我是怕这孩子连正经饭都没吃过一口,也没上过炕,都不知道每天睡在哪里。”
齐友年说完,家里的三个人就不再说话,沉默的看着齐友贵,等他表态。
齐友贵有点尴尬的轻咳一声,对齐友年说道:“友年,你可想好了?老三家的这个孩子,看起来可不如同龄的孩子机灵,若他是个迟钝、不知事的,你也愿意过继?”
转头又扫了一眼叶子,“你孙女也愿意照顾他?”这个孙女不是齐家血脉,谁知道她愿不愿意接纳、照看一个傻孩子。
齐友年一挥手,很有些自豪的说道:“这个大哥不用担心,我家叶子是个少有的好孩子。就是叶子看从明可怜,才提议的过继从明,她也提醒过我,这孩子看起来不像其他孩子活泼,也有可能心智不全。”
叶欣颜皱着脸,一个劲儿的给自家爷爷使眼色,这么夸自家孩子,不太好吧?齐友年却只是乐呵呵的冲着她笑了两声。
齐友贵赞许的冲着叶欣颜点点头,自家二弟小时候就是个有主见的,眼力还真没得说。叶子这孙女认得值,不但聪明能干,还能把自家兄弟当亲爷爷般照顾,就是亲孙子孙女也不过如此。如今还不嫌累赘,愿意接纳一个傻孩子进家。
“那咱就等等老三吧。”
…………
按照齐友荣的想法,自是越早把齐从明领回来越好,省的时间长了生出别的事端。可是金嬷嬷过来时基本就是饭点了,中间总要有个间隔时间再去领人才好。
这一间隔,就是午饭后了。
齐友荣吃饭前就把齐梁夫妻两个臭骂了一顿,宋氏虽然也是一叠声的埋怨齐梁,但话里多是对庞氏表示不满,对于齐梁却多有维护。
齐梁满不在乎的听着老爹的训斥,心里也很不以为然。
庞氏对孩子一直不都是那样吗?往日也没见老爹大发雷霆。这时不过是被外人看见,觉得没面子了,才发这么大的火,至于吗?
齐友荣看见齐梁翻着眼睛的不在乎就生气,骂道:“那是你儿子,你不心疼谁心疼?他过的不好,人家说的是你,是你这个当爹的,知不知道?难道你还要你老子替你背黑锅,一大把年纪了,还让外人戳脊梁骨?”
一直低着头,站在齐梁身边的庞氏不高兴了,一脸的不痛快,没好气的说道:“爹说这话就不对了。外人凭什么戳咱脊梁骨?想我嫁过来的时候,从明才多大?他还不会走路,还不是我把他带大的?再怎么说,他也一天天长大了,难道自家孩子不听话,做错事,当爹娘的还不能管教了?”
齐友荣听得庞氏顶嘴,立时怒了,指着庞氏喝问道:“你那是管教吗?你那是管教吗?有你那么管教的?”
“那怎么就不是管教了?”齐梁一看爹冲着自己媳妇去了,也不愿意了,“爹,您又不是不知道,从明那孩子本来就脑袋不清楚。这么大了,连个话也说不了,大人交代事情更是听不明白。若不是庞氏这么管教着,说不定现在他就是个傻子呢。我成亲时就和您说过,庞氏刚进家门,还是个新媳妇,不懂带孩子,让娘和您帮着带带,您不是嫌麻烦,不愿意吗?现在又来怨人。”
齐梁的话说的齐友荣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