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已是深秋时节,搜寻了两个多月,毫无收获的国公府人手再次陆续回来。
脾气暴躁的安国公把叶宏阳夫妇找去,大骂一痛,言明放弃寻找叶欣颜。
只是,老爷子给夫妇两个扔下句话,“既然她不愿意留在安国公府,那她就再别想进到叶家来,无论她在外面是死是活,境遇怎样,都和安国公府没关系。从明天起,安国公府的嫡孙女就死了,任何人不要再提起她。”
国公府的嫡孙女已经送往家庙两个月,也是时候积郁成疾病故了。
安国公说完,看着叶宏阳暗自摇头。从今往后,安国公府就不再有嫡出的孩子。这也是国公府让人诟病的地方,好在刘氏在教导孩子方面用心,希望那两个庶出的孙子能有出息一些。
叶宏阳被老爹一通的臭骂,自是义愤难平。
从国公夫人的院子回来,他手点着尹氏骂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完全不知道羞耻,竟然私自逃走了。她干脆死在外面还好,若是被人贩子拐走,卖到那不堪之地,咱们安国公府的脸面往哪儿放?”
世子爷如困兽般,在地上打了两个转,停下来呵斥尹氏,“我今天给你放下句话,若是那个死丫头知道深浅还好,不管怎样,都不要连累叶家的声誉。若是她真的陷进了烟花之地,再说出她是我叶家的女儿,你就等着拿休书吧。”说完,袖子一甩,恨恨的离开了。
留下尹氏在房里低低啜泣。这两个月的煎熬,让原本就不富态的尹氏更加消瘦。每日里,尹氏都在担心他们找不到女儿,同时又惧怕他们在那不堪之地找到她。
没有了叶欣颜这个心理寄托,尹氏已经失去了仅存的那点斗志。
每每看到刘姨娘似笑非笑的精美容颜,听到刘姨娘似有所指的劝解,尹氏都心如刀绞。不说她根本就斗不过有叶宏阳撑腰的刘姨娘,现如今的她,没有了女儿,根本就没那个心情和人相斗。
没有了女儿的尹氏就像被人拿走了筋骨,再没有一点儿的心气。
………
几天之后,眼看就是晌午,城西北那一大片脏乱不堪的贫民区的泥泞街道上,一个穿着臃肿补丁衣服的年轻妇人,挎着一个破旧的篮子,迈步往一处更加泥泞的小巷子走去。
“你这女子!怎么走路的?”一声怒斥声响起。
她光顾闷头走路,思量着她打听来的消息,差点撞上一个疾走的行人。好在多日来的机敏小心,让她及时停步躲闪,才没结结实实撞在人家身上。
“对不起,都是小女子行路不小心。”叶欣颜连忙道歉,抬眼看去,却大吃一惊。
呵斥她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厮,而她差点撞到的,是个年轻男子,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面容清逸英俊,身材颀长挺拔,衣着华贵,那器宇轩昂的气质极为出众。这样的人,出现在这么落破脏乱的街道上,显得极不协调。
叶欣颜的吃惊,却不是因为这个男子出众,而是这个男子,她认得。
这两个月,随时随地的心理防线,让叶欣颜心底的惊愕只在眼底一闪,并没表现在面上。趁这个男子没有过多的反应,她低下头,在连连的道歉声中,退后两步,往斜侧里走开。
既然已经遇到,她只能心存侥幸,希望这个男子没认出她。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叶欣颜还是没敢照着原路走,而是往这条泥泞街道的纵深继续走下去,直到走上另一条大道。
城西的这一大片区域是京城贫民聚居之地,按照常理,瑾融几辈子也不会进来一次。眼看就要离开京城这片是非之地,好好的过几年逍遥日子,没想到却被丞相家的孙女纠缠。
他要是再甩不脱,就要陪着那个娇滴滴的女子吃午饭了。
陪韩玉芳吃上一顿饭,他岂不是更说不清楚了。
谁承想,还有更没想到的事情。脱身之后,他居然看到了安国公家五天前去世的嫡孙女。
瑾融停下脚步,看着脚步如常,却明显偏离原本行走路线的女子背影,暗自思量。
明面上,安国公嫡孙女在老爷子寿宴上爆出丑闻,被送往京郊的家庙。而暗地里却有传闻,叶欣颜已经从国公府逃走了,国公府撒开人马,找了两个多月,愣是没找到人。
而事实上,前一段日子,国公府的人的确派出去很多。虽然各自打着不同的旗号,但在传言叶家孙女逃走的关键时间段,这么多人出去做差事,就耐人寻味了。
接着,就在前几天,国公府嫡孙女叶欣颜因惊恐、羞愤,抑郁成疾,不治身亡了。
几个有些消息渠道的人却猜测,依照国公爷嫡孙女往日的愚蠢性情,她只怕落到勾栏等不堪的境地,无法脱身,很有可能已经被国公府悄悄地处理掉了。
而刚才看见的那个女子,虽然下了功夫装扮,但依着瑾融的眼力,他百分百敢确认,那就是江一凡曾经的妻子,叶堂老爷子的孙女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