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时却听米乐乐说道,“不过,去解说的前提是熟悉我的作品内容。请问大会长能熟悉吗?”
“我当然熟悉了!”大会长觉得受到了侮辱,“米乐乐你也别太过分,我怎么说都是学生会会长,我怎么可能连解说的本事都没有!”
米乐乐突然呲牙一乐,大会长莫名觉得头皮就是一凉。
“那么我倒要问问大会长了,我的作品里一共出现了几个职业?这些职业里又有哪些是自创的,那些是编制内的?我的作品里都出现了西四区的多少基建?这些基建的建造时长又是多少?耗资多少?还有……”
她说一句,大会长的脸色就白一分。不等她说完,大会长已经脸白无血色了。
“那么详细的东西我怎么知道?难道你就知道了吗?”大会长叫板道。
虽然作品是米乐乐剪辑出来的,但大会长才不会觉得为了一个作品就会把每一个基建的耗时和耗资都记下来。
然而米乐乐却道,“我知道!所有的细节我都知道……”
眼前利益至上的大会长和主任不会知道,五百人大群里的同学们上传的不只有各自一年来拍下的作品,还随视频附赠了详细的资料。例如某个跳广场舞的老阿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跳的,跳了多少年了,拿下了多少奖等等。再例如某座跨海大桥耗时多少,耗资多少,其中有几代帝国特级建筑师为此付出了呕心沥血的努力。
米乐乐一条条,一件件地给面前的两人低声数着。
不,她不是多正义,她就是见不得拍摄了这些素材的人没能得到真正露脸的机会,最后还有可能被人利用了心血去谋取利益。
如果不是她有朋友相助,她很有可能也是被利用中的一员。
但还好,她不是。
会议室的人越来越多了,米乐乐的声音就算再小,也引起了人们越来越多的注意。
主任和大会长早就无地自容了,他们几次想出声提醒米乐乐住嘴,可是米乐乐正在气头上,只当没看见。
她恨不得把所有的素材都变成嘴里的话,最好一个个字都重达千金,然而压死眼前这两个。
区府的最高领导人区长就是这时候走进来的。米乐乐的光脑上在放着她自己的作品,而她自己也正在强压着情绪一字一顿地解说着。
周围的人从一开始的吃瓜心态到现在的惊为天人。
好多人就是区府的工作人员,米乐乐口中所说的关于西四区的民生发展,有些都是他们不曾了解到的。
这可太奇怪了!米乐乐身上临时工作牌上标明了她就是个在校的大学生,那么她是怎么知道这一切,还知道的这么详细的?
后面的过程简直顺理成章,区长直接下令,米乐乐上台第一个展示自己的作品。
当史诗级的音乐响起,现场的人们就像上午的学生会成员一样鸡皮疙瘩立刻就起来了。
当他们看到西四区的山水,当他们看到西四区的民生,明明这些就是他们的工作场地和内容,可是画面上表现出来的却是那样的陌生。
陌生于他们都恍惚间不记得自己曾为这片区域做出了这么多的贡献。
尤其是区长。
区长是个老区长了,在西四区好几十年了。是个踏实肯干的,却不是个会表达自己的。有些基建特别耗时耗钱,可能在任期之内都不会完成。所以某些区长都会特意地舍弃这方面,然后转而去做那些见利快的。
但是这个区长并不。好几任了,他宁可不增加自己的政绩,也一步一步踏实地把自己管辖区内的基建给做下来了。
可能因为时间太久了,他自己都忘了其中的艰辛了。
但是通过这个片子,他又想起来了。
一时之间感慨万千,眼圈都红了。
在场的人都有同感,那是一种类似于获得了承认的满足感。
区长站起来了,走到前面主动握到了米乐乐的手,“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觉得自己的过去并没有白白坚持。”
米乐乐摇头,撤出了自己的手,“抱歉区长先生,我不能接受您的感谢。”
“为什么?”区长愣了。
“因为这副作品我只是做了剪辑,而拍摄了这么多细节这么多素材却是我的同学们。这些作品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拍出来的,就像您为西四区做出了那么多一样,都是坚持了好长时间后才能看到的结果。”
米乐乐看到大会长和主任都要着急地站起来了,她心里冷笑,脸上却只有更诚恳的表情,“我来自牛津摄影大学人文社团,拍得出这些素材的我部成员才是真正对西四区爱得深沉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