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长期侍奉小姐的她能够敏感的察觉到,小姐的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于是她走上前凑近一看,小姐根本没有在观天。她手中拿着幅画,画中是某个男子孤身走暗巷的背影。大小姐认真欣赏着,眼中竟然流露出微微的满意之色,似乎在说“我的眼光还不错”。
果然,天玑之所以会答应过去一趟,也是大小姐授意啊。
女仆长凑上来,低声求情道:“大小姐,您息怒。”
她大概能够理解金发大波浪的想法,因为天权正是所有属下中最狂热的一个。在她心中,大小姐就是至高无上的,是超凡脱俗的,是绝对纯粹绝对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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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完美的存在,当然不应该对任何人动“情”,任何所谓的宿世情缘都不应该污大小姐的道心,所以才秘密联系天玑,行此昏招。
做下此事后,又主动来找女仆长自首领罪,以表自己衷心。
种种情节,女仆长都能理解。
但女仆长除了一句“息怒”,啥都不能多说。
擅自指派同僚,妄加行动,这是当权者的大忌。罚她去极光眼里受天火熬炼,已经算是宽厚开恩了。
至于这个宿世情缘的缘主,大小姐到底如何考虑的,依然难以估测。
是断情证道?
是入世渡劫?
都很难讲。
女仆长正思索着,大小姐已经端详着画稿不紧不慢的开口了:“你们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但你们未免小看于我。”
“这突如其来的因缘,不会乱我道心。倒是无缘无故无冤无仇的杀掉一个好人,才会扰我心神。自作聪明之事,绝不允许第二回。”
女仆长一凛,躬身道:“是,我必然严加督导。”
表忠心后,她又凑过来看着那幅画。毕竟是长期相伴,她很清楚自家小姐的脾气,只要不逾越本分,还是很宽容的。
所以她在大小姐面前说话也能大胆一些:“但是小姐,这位公子就这么放着也不是个办法吧。情缘一线,能动天机,这可不是小事。”
大小姐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要不你乔装打扮过去一趟,甩给他三百亿,让他不准再接近我?”
女仆长一额头黑线:“这……也不是不行,我斟酌一下措辞,尽量不这么尬。”
大小姐飒然一笑,摇了摇头,换了话题:“最近,散功房的作用越来越小了。”
女仆长紧张起来:“那小姐您的天绝道体有眉目了吗?”
“有了。但仅仅天绝道体是不够的,还有炼体的先天体质要规划。而且现在还差些天时,我尚需要时间。”大小姐看向远方:“万丈红尘,情为最重。想要拖慢成仙的脚步,非情不可。”
女仆长顿时了然:“看来您这是要入世了。但入世者必染因果,恐有无妄劫数。”
大小姐很看得开:“身为方家长女,我身上早已因果纠缠。或迟或早,这劫,总是要渡的。”
女仆长点头:“我明白了。”
她端详起彩绘,天玑的画可不仅仅是一幅画那么简单。画中呈现的,与一位仙种真人亲临现场所能看到的信息完全等量。
女仆长挂出相亲时的娘家脸:“这位石公子,天资人品也算上乘。若不顾身份,倒也算良配。可要说起身份,门户之差就太大了。”
“这样吧——”她拿出一本书:“我这有本忘情天书,讲究个缘起则聚,缘尽则散,您可以参考一下。”
“忘情天书?”大小姐接过书本,随手翻了两页,表情立刻变得精彩,最后哈哈笑起来:“这什么玩意儿啊!改头换面、隐匿身份、喜结连理、夫妻生活;生儿育女、抛夫弃子、断然离去、忘情成仙——跟言情小说似的,也太夸张了。”
女仆长安心了。
她当然不希望大小姐搞这么夸张,拿出这本书不是为了献策,只是为了试探大小姐的想法而已。
看起来,大小姐没打算仙女下凡,触犯天条。
那,她会怎么做?
大小姐思索起来:“入世归入世,其中也大有讲究。既要用好这根红尘丝,又不可深陷罗网,还需于不经意中做巧劲。”
“何况,我这宿世因缘来的模模湖湖,处于若有若无之间。可重重拾起,亦可轻轻放下,力度恰到好处,正好助我成道。想来,这便是我的天时了。”
她看着画像中的石铁心,心中有了决断,神色介于有情与无情之间:“既然借你成道,那便送你一场机缘造化,算是两不相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