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章倒地了。
秘境一关,他就重新复活。甩了甩头恢复了神智,狼狈的在地上挣扎着,恨恨的看着石铁心的背影。但看过两眼之后,恨恨的神色又转变为恐惧。
在他眼中,石铁心壮硕的背影逐渐高耸,渐变得高不可攀。巨大的气场混合着路灯的阴影压在他的身上、心中,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回场子了。
更让他心底发凉的是,经此一役石铁心便彻底坐实了超级天才的名头,未来的崛起势不可挡。而自己被他一举击败,在集团内的位置、待遇,都会大幅滑坡。
最关键的问题是,那几个原本就看他不顺眼的人可以趁势发动审查,把他一下推进无底深渊中。
贺平章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弯着腰跑了,连一句场面话都不敢说。
他的酒已经醒了。
可惜,醒的太迟了。
今天的一败,就是他一败涂地的开端。
石铁心静默的伫立着,心中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滋味。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贺平章对石铁心、对遗孤院来说,就是“天”,就是“法”,就是“道”。小乡试考场上,贺冲的话他依然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虽然奋力击败了贺冲,可心中压抑之气并未真正消散。
可今天,石铁心终于一拳轰破了这“天”,轰破的过程甚至毫无意外、并不困难。
从前的障碍轰然垮塌,石铁心感觉自己在某种玄乎其妙的心态方面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打败一个锐气巅峰并不会让他的锐意更强,因为他的锐意已经几乎进无可进。但打败贺平章这个从前的“天”,却让他的锐意于不可能之中再度精进了一分。
而后,石铁心抬头看向大楼,看向了五楼的窗户。
咻,他猛然甩出一张卡片,卡片飞旋破空几十米,眨眼间穿入那窗户里面,准确的刺向了一个人。
啪,刘启刚双指一并,夹住了那张纸卡。
纸卡上,无极劫力依附在上,跃跃欲试的碰撞着刘启刚的手指。
这是锐气才能做到的效果。
刘启刚搭眼一看,制片上写着一行铁钩银划、力透纸背的字。
“明日食堂再会。”
刘启刚眯起了眼睛。
楼下,石铁心转身就走,在群众的欢呼、簇拥和掌声中走了。
当夜,他又住回了遗孤院。
司徒光头要给他准备更好的房间,甚至要把他充场面的豪华真皮大办公室让出来给石铁心凑合一晚,但被石铁心拒绝了。
他回了从前的那间屋。
那间自带宝贵的私人洗手间的、遗孤霸主铁霸王的屋。
夜晚,石铁心躺在从前的床上,脊背感受着熟悉的硬邦邦的感觉,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种“回归”与“重整”复合而成的特殊感觉。
他像是一下回到了铁霸王的时代,在遗孤院大楼中说一不二。
但铁霸王的霸权仅能在这几层楼中行使,可现在的石铁心完全可以推开大门,走向更广阔的世界,向全人类展现自己的雄姿。
“还不行,还有几层‘天’需要轰碎。”石铁心在心中默默想着,心中的战意在氤氲升腾,向他的身躯中注入了无穷的动力,可又不耽误他安眠。
他睡了,睡的很香,因为他的器量已经真正的长大了。
第二天,早六点,石铁心起床叠被,和其他遗孤们一起吃了一成不变的人造食物。人造肉入口,即便以他现在的体质榨取出来的精气也微乎其微,更遑论普通人了。
不紧不慢的吃完饭,石铁心站起身。环视了一圈依然为一口肉而打破头的遗孤们,石铁心摸了摸几个小屁孩子的头,转身走出门去。
十分钟后,他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星工肉联厂。
站在肉联厂大门,石铁心感慨万千。从前每次跑着步来这里卖命的时候,总会幻想自己有朝一日发达了一定开着豪车、前呼后拥的再来这里转一圈,狠狠显摆显摆。那个时候,他对“牛逼”的认识就是豪车豪宅狗腿子,就像是贺平章那样。
今天,他依然是孑然一身,衣着普通。
可当他站在星工肉联厂门口的时候,曾经那么宽阔、巨大的厂门,今天看来狭窄渺小了许多。
从前看厂子,仿佛在看一个深不见底的世界。
今天再看这个“世界”,它只是个厂子。
这才是真牛逼。
保安队长发现了他,还是从前那个吃拿卡要的老头子。
“喂,你干什么的?”老头子明显喝了个伶仃大醉还没解酒,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晃荡着手里的棍棒横鼻子竖眼的走了过来:“看什么看,说你呢。在这儿干什么呢,不该乱看的别看明白吗?喂,跟你说话呢,你——”
石铁心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这老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