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仲卿?”
“咳咳——别说话——”
大火烧得很旺,不过二人幸运爆表,侥幸从阎王那边捡回性命。他们刚冲出来,被火舌缠绕的房梁才不堪重负砸了下来。若是二人再迟一步,怕是要双双被房梁砸死,葬身火海。
古敏好半晌才从宁神汤的后劲儿中清醒过来,她望着火海中的闺房,脸色煞白。
刚才——
差点儿就要在睡梦中被大火烧死了!
她来到古代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碰到这么大的火灾。
偏偏是她与柳佘订婚后的一月,莫非——
历史惯性试图纠正她这个插手宸帝父母的bug?
古敏吓得浑身一颤,柳佘不顾自己的狼狈,将她抱紧,温声安抚。
“柳仲卿,你刚才是不要命了?”古敏压下内心的猜测和后怕,扭头见柳佘的长发都被烧了一半,衣袖、衣摆也被火舌添了个干净,心中滋味万千,抑制不住地道,“你差点儿死了!”
“我要是不进去,你就是真死了。”柳佘用手将发梢的火苗掐灭,苦笑道,“死就死,好歹跟你死一块,好歹也算完成我的执念不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古敏咽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咬牙道,“还不是你惹来的祸事!”
柳佘很无辜,“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古敏也委屈,“坏人姻缘,天打雷劈。我这是遭报应了!”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柳佘赞同地点头,“那你嫁我成全这段姻缘,老天爷就不为难你了。”
【你就是我的天赐良缘!】
古敏怒了,“跟你说真格的,你还皮!”
闺房被大火付之一炬,她便搬到了另一个院落。
距离那场大火过去好些天,她还是没能摆脱这件事情的后遗症,反而越陷越深。
一直无法专心,耳边还时常想起柳佘信誓旦旦的话,闹得她心律不齐。
偶尔还会忍不住红脸,莫名觉得柳佘居然也点儿小帅。
“呸——谁跟这个色坯子天赐良缘了!”
哪怕外界对柳佘颇有盛赞,古敏眼中他还是那个稳重带皮又欠揍又欠骂的纨绔。
什么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全都是假象,柳佘的嘴巴还是又欠又毒,每次都能将人气个半死。
为了让柳佘彻底死心,古敏干脆约他去了一趟河间郡上佛寺,拜见了尘大师。
了尘和尚是真神棍,古敏与他算是忘年交。
对方也隐隐猜出她身上的秘密,因此古敏与他交友十分放松,不用怕自己哪天露馅儿。
柳佘被沙弥带到一旁玩泥巴,古敏一脸苦恼地跟友人说了自己的难处。
“柳仲卿这臭不要脸的居然打着你的名号诓骗我的父母,哄得他们答应了婚事,我都愁死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古敏用两手十指比划了一个“十”,郁闷道,“依照我所知的内容,柳佘应该与我那个庶妹有缘分的,结果却看上了我,难道是因为我影响了历史?”
了尘大师捻着佛珠,微笑静听小友的心事。
古敏为难地蹙眉,“若是这两人没有……啧,你也别光顾着笑啊,你给我参详参详,我该上哪儿弄一个能一统天下九州的宸帝赔给天下百姓?历史要是因此变了,我是罪人啊!”
了尘道,“顺其自然不好么?”
古敏严肃道,“不好,若是宸帝不出世,按照我们那边的史学家研究,怕是要再过个千年才能进入那样的盛世太平。姜朝建立三百余年,太平了三百余年,按照我那个时代的情况,只要国家不自己作死,太平还能长长久久延续下去。若是历史变了,不知会多多少亡魂。”
了尘道,“依照贫僧对你的了解,你对那位柳施主也有情谊,哪怕你没有发觉——”
“这不重要!”古敏挥手道,“小情小爱有几斤几两,哪里能与整个天下大势相提并论?”
她有些心烦意乱。
柳佘死缠烂打,她也不是铁石心肠,多少有些意动,但她不能动心啊。
最后,她只能怪柳佘没有眼色乱撩人,乖乖顺从历史当他的宸帝之父不好么。
古敏突然想到什么,郁闷道,“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我就气。你怎么能帮着柳仲卿作伪证,说他与我有什么姻缘,若是二人不成,我怕是活不长久,我父母就是被这个唬住了!”
了尘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古敏嗤笑,“得了,你在我跟前打过的诳语还少?你信誉破产了,我是一个标点都不信!”
二人静静对视,古敏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尘仍旧笑得出尘绝世。
“你别唬我——”古敏白着脸。
了尘道,“贫僧从不打诳语,兴许——你所知的历史并非全貌。”
“不可